知道名称并不难,解剖书也会标出并给予介绍。
就算教科书的记忆已经澹了,平时在做尸体解剖时也会经常遇见。如果换做解剖教研室主任朗格教授,答这道题的反应时间不会超过半分钟。
但就算没有分科,做临床的外科医生多少还是有些倾向性的。
乳腺手术并不多见,主要是脓肿抽吸和肿瘤切除,都不是他们的擅长的领域。科里戈主攻的整容也和乳腺关系不大,毕竟整个汝房切除后,想要重建难度非常大。
在这种情况下能想到这两条血管,着实不容易。
“科里戈医生回答得相当不错。”卡维不敢再往下深问,简单地对这个答桉做了些解释,“此处的动脉血供主要由胸外侧动脉分支及胸廓内动脉穿支供应。
这些细小分支都是从汝晕上、内方和外上方经腺体小叶之间到达基底部,所以切口必须做在汝头下方。如果切口在上,容易损伤下方的动脉网,进而造成术后坏死。”
两段话基本说清了血管走形和血供方向,比起单纯列出某些血管要详细得多。
观众席上瞬间传出了许多书写做笔记的声音,一大半人的头都埋在了笔记中,卯足了劲做记录,不敢漏掉半个字。对于站在手术台上的阿莫尔和赫曼来说,做卡维助手的唯一缺点大概就是没办法现场做笔记了。
15分钟后,费尔南右侧乳腺也被用相同的方法取出。
“接下去交给我吧。”赫曼已经拿好了针线,准备上手缝合。
但这次卡维没有放手:“实在抱歉,这次病人的要求比较高。普通的皮肤缝合会留下疤痕,不仅术后不美观,愈合后的疤痕也会产生挛缩,进一步牵拉汝头。”
“那该怎么做?”
“咱们可以做个皮下缝合2】。”卡维拿过针线,“脂肪层做间断的皮下缝合,表皮让它自行愈合就行了,毕竟切掉了一大片乳腺,皮肤没有张力。”
手术进入尾声,一旁做病理的科赫带来了切片检查的消息:“我做了个简单的固定染色切片,应该是肿瘤。”
“嗯,在病历上记录一下,等后续石蜡标本完成后再做一次进行复核。”
“我知道了。”
卡维轻松完成了缝合,宣布了手术结束。
市立总医院的手术剧场因为面积有限,所以术后采访询问环节都是在观众席上进行。除了四张vip座位之外,所有非手术相关人员都不得进入手术中央区域。
人进不去,可观众们的热情非常高涨。
“恭喜卡维医生继续保持着手术100%成功的记录。”格雷格虽然术中有些建议,但在手术结束之后还是送去了自己的祝福,“希望您能继续保持下去,给维也纳民众带来健康。”
“我会努力的。”
“这台手术虽然不那么复杂,但在汝房切除术领域应该能起到不小的借鉴作用。”格雷格问道,“虽然卡维医生非常年轻,但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您有没有做过乳腺癌切除术呢?”
卡维有些犹豫。
该回答有,还是没有呢?
事实上是有的,严重挫裂伤切掉整个汝房并不罕见,卡维就帮忙做过。手术基本操作和乳腺癌切除很相似,唯一缺的就是周围淋巴结清扫。
但19世纪对于肿瘤治疗并没有非常明确的淋巴转移概念,淋巴清扫也不多见,汝房单纯切除就近似于乳腺癌切除术。
所以这里说“有做过”一点不为过。
可乳腺癌切除在所有人眼里都不容易,能做完这台手术的人并不多。
卡维现在已经展露了剖宫产、腹腔内肝脏切除、脾脏修补、子宫切除、输尿管修补。
如果再加一个乳腺癌切除,会不会太多了?将来进了后勤医院,天天要面对战场外伤,如果什么都说做过,结果也都做成功了,是不是有些过分?
考虑到这一点,卡维还是谦虚了一把:“我只是见过,并没有参与其中。”
“以卡维医生的外科天赋,见过是不是就可以等同于参与过呢?”格雷格并不避讳这一点,反而要对卡维的能力做进一步夸大,“卡维医生已经是奥地利外科界的天才了,就连您的老师,天才称号的‘前任’拥有者尹格纳茨医生,也承认了这一点。”
“只能说我学得比较快吧。”
“卡维医生,您真的太谦虚了。”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在所有人眼里,卡维就是那个谦虚过头的天才外科医生。
然而出于对报纸媒体的反感,卡维总觉得对方是在正常手术新闻中寻找并创造新的话题。所以他很快就把询问的方向拉了回来,希望将术后讨论变得更纯粹更专业些:“其他人还有没有别的和手术相关的问题?”
“我有个问题。”马西莫夫沉默了一整台手术,总算开了口,“是不是应该对双侧的切除物做个病理检查?”
“马西莫夫医生是担心肿瘤?”
“有这方面的因素。”
“可以试试,不过......”卡维又对切除掉的乳腺做了个检查,“从颜色、质地和血供结构来看,这应该就是单纯增生后的乳腺。而且双侧都有增生,增生的程度也基本相同,我个人认为肿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