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传回的消息推测卡维到了基斯钦。现在维也纳需要他,卡维于17日告别莫拉索,离开了基斯钦。先乘坐马车到达布拉格,然后再由火车将他送回维也纳。
至于要塞总医院院长一职由尹格纳茨暂为代劳。
......
维也纳火车站承载着奥地利铁轨运输的重担,在战争白热化时期尤为严重,大量战备物资会从这里运向两处战场。
下午3点,一辆只有五节车厢的军用火车,在忙碌的运输间隙,短暂停靠在了站台边。放下几位穿着军装的人后,就拉响汽笛,滚起车轮匆匆离开了维也纳。
来人的军装似乎和普通军人不同,不仅仅是他们高贵的军衔领章,还有帽檐上那一簇白色羽毛。
而当他们刚落脚踩在站台石阶上,远处就来了一队仪仗。
走在仪仗最前列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奥地利军队的总指挥,布来希特大公。
此外,他两边也都是些熟悉的面孔,外交部长卡尔、法国驻奥大使爱德华、刚接受乳腺癌手术的朱斯蒂娜、圣玛丽医院外科主任马西莫夫,以及那位跟随在爱德华身边的外科医生莫西埃。
“欢迎回来,卡维医生回来。”布来希特笑着说道,“我们收到布拉格传来的电报消息,中午用了午餐后就来这儿等你了。”
“元帅怎么亲自来这儿了?”卡维迎了上去。
“您可是连朱斯蒂娜女伯爵都要举荐的优秀外科医生,又是北线医院的院长,我只是来接一下没什么的。”布来希特大公说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客套话,“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还好,火车里的卧铺还算舒服。”卡维见到了朱斯蒂娜,眼睛忍不住往她胸前瞟了两眼,“现在感觉怎么样,女伯爵阁下。”
朱斯蒂娜笑着说道:“还有点奇怪,不过卡米尹很满意。”
“那就好。”
卡维依次和身后那些人握手,从来人的阵仗就能判断情况的严重性:“看来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咳咳......”布来希特轻咳两声,然后压低了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直接上马车边走边聊吧。”
书信上的描述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内容,主要还是表扬一下卡维的英勇表现和他在外科学术上的地位,然后再拔高一下病人的身份以及对这场战争的重要性。
但当卡维认真听了马西莫夫和莫西埃的描述后,才知道问题很严重。
病人是名63岁的法国老人,男性,连续血尿两个多月,此外没有其他不适。在法国求助过不少医生,但最终因为治疗效果很差放弃了。
“他是我伯父。”朱斯蒂娜说道,“三周前还给我来信诉苦,我就告诉他维也纳的外科技术不错,可以来这里试试2】。本来没见他回信我还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14日下午他一个人下了火车,偷偷跑去了大使馆。”
“埃德姆先生是一名优秀的画家,同时也是麦克马洪元帅的亲哥哥。”卡尔大臣指出了这件事的关键点,“理查德先生和朱斯蒂娜伯爵都很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卡维点点头,看向了同车的另一位医生:“莫西埃医生不是一直钻研前列腺么,血尿症状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啊。”
“其实前列腺病症和血尿关系并不大,我平时也没怎么见过血尿病人。”莫西埃说了自己的观点,忽然觉得落了下风,连忙补充道,“我也询问过埃德姆先生,他排尿通畅,也没有疼痛和酸胀的感觉,似乎只有颜色变化。”
“你觉得病人没什么问题?”
“倒也不是。”
莫西埃解释道:“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放血本身对身体就有一定的益处,他现在精神矍铄,日常生活都没受影响,甚至于还能一个人从巴黎来到维也纳。就算血尿背后真的有病因,那也算不得太糟糕......当然,医学无绝对,我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这段话如果放在现代,前面大段描述可能是医生在检查之前为了尽量照顾亲属的心情做的缓兵之计,最后那句“无绝对”才是点睛之笔。
而随着检查不断深入,结果越来越清晰,他们说的话也会越来越严重,属于将信息缓慢递进,一步步增加病人和家属的承受能力。
但现在,卡维很清楚,这位莫西埃医生对这段话深信不疑。作为补充的“无绝对”反而是说给同僚听的湖涂话,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血尿在急诊外科不太常见,卡维见到更多的还是外伤导致的血“尿”。这种血尿里血>尿,同时伴随剧烈的疼痛和外伤史,其实改叫出血更贴切。
而埃德姆的症状,在现代医学里则被叫做无症状血尿。
这类血尿并不像莫西埃描述的那样轻松,往往伴随着复杂的泌尿系统疾病。
如果在急诊遇到这样的病人,医生肯定会按照现代医学的诊断思维给予相应的检查3】。从尿检到膀胱镜,只要一系列检查到位,明确诊断并不难。
但放在检查缺失的19世纪或许就要麻烦一些了。
卡维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设想几个可能的诊断,然后靠询问来慢慢缩小诊断的范围:“埃德姆先生抽烟么?”
“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