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切开......”
周围观众看着啧啧称奇,大呼过瘾,连称塞迪约是世界腹腔手术第一人。
全场估计只有卡维会看得浑身难受。
他不在乎那些虚名,难受的也不是给塞迪约冠上的名头。他很清楚自己脑子里的理论知识和手里的技术,都是这些先贤努力传承而来。
让卡维难受的只有手术本身,塞迪约手术做得太糙了。
单说这一步肿瘤切除,正确做法是用大型关闭钳先行闭合胃的近远端,然后用缝合线做全层间断缝合,最后才用手术刀切割。先缝后切可以有效阻止黏膜分泌的胃酸外溢,也能防止切开胃壁时的出血。
然而,塞迪约缺乏经验,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
“居永医生,你负责做一下肿瘤的病理。”
“好。”
“阿尔巴兰,过来搭把手,我要做接下去的残端吻合。”
“是。”
在塞迪约看来,肿瘤切割才是最难的一步,现在的缝合只是收尾工作,所以心情很快就从波里斯的死亡中解脱了出来。他的手法又恢复到了平时的轻巧柔和,同时他也想起了阿尔巴兰今天的主要任务:
“我记得你下午是要去火车站的吧?”
“对。”阿尔巴兰抬头扫了眼观众台,见没找到卡维,便说道,“应外交部的要求,我代表医院去火车站接一位客人。”
“我知道,就是那个在维也纳作威作福的爱德华搞来的外科医生......”塞迪约轻笑了两声,“如果说是瓦特曼或者尹格纳茨,说不定我就去了,可没想到......”
阿尔巴兰手里提着十二指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已经到医院了。”
“哦,来就来吧,如果可以的话,还真希望他能看看这台手术。”塞迪约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虽然波里斯先生的死亡是个意外,但不是谁都能做好胃肠吻合的。”
阿尔巴兰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医生,甚至在这儿连医生都算不上,只能成为实习或者助理。
面对外科大主任,他不敢吭声,更不敢有丝毫反抗,因为没人知道自己的反抗会给前途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正当全场议论纷纷的时候,角落里忽然飘出了一句略带德语口音的法语:“塞迪约教授,我正在观众席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