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郎一副的价格买下它们。”
和带有强烈个人欲望的吹笛少年不同,卡维的开价并不高,但对画作本身而言却是一个相对公道的价钱。要是真能卖高价,这两幅画也不至于在这里挂着,可能早就易手了。
“我的心理价位是3000法郎。”莫里索没有任何隐藏,纯真得像个孩子,“不过您要是愿意的话,我愿意用这两幅画,外加5000法郎,购买马奈先生的作品。”
“你疯了???”
梅拉妮拉高的音调吓了小吉斯一哆嗦,两腿后蹬挣扎着要跳走,又被她用力揽回怀里:“整整一万多法郎,就为了这幅画?”
然而卡维更疯狂,无视了对方的报价:“不行,我只买画。”
梅拉妮撸着兔毛的手越发用力了:“算了算了,你们俩闹吧,我有这工夫还不如去管别人。”
三人交谈变成了两人面谈,价格也在争论中有所变化。最终卡维以每幅1800法郎的价格成功买下了这两幅画,并成功以1000法郎的订金预定了下一幅成功进入官方沙龙的作品。
这次成功的交易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其中就有两位颇有名气的大人物,一眼相中了卡维的财产和初入艺术圈的奇怪眼光,在梅拉妮刚离开交谈时就缠住她,说什么都希望代为引荐。
“卡维医生,结束了?”
“嗯,真是个难缠的姑娘,不过这也从侧面体现了我的眼光。”卡维举起红酒杯,“一切都过去了,我很满意现在的价格。”
“如果您还有时间,不妨多认识认识其他人。”话是这么说,梅拉妮可没准备给他做选择题,直接将身后两个男人送上了沙发,“这位是阿道夫·古皮尔,以及保尔·杜朗-吕埃。”
不用问,单是坐姿就出卖了他们的身份,刚开口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典型商人气息。
“卡维医生,幸会幸会。”
“两位是想找我做画作生意?”
“如果只是画作生意的话,可能更适合杜朗-吕埃先生。”
古皮尔拒绝了仆人递来的烟酒,端坐着,一只手永远拄着他那根心爱的手杖,笑容里没有轻蔑,有的是金钱上的绝对自信:“我的生意范围会更宽泛些,涉及到比如旧式家具、文艺复兴时期的高档艺术品、还有中世纪的象牙、雕塑.”【3】
杜朗-吕埃确实没有他那么财大气粗,就是个嗅觉敏锐的普通画商。
被如此揶揄,他也依然保持微笑:“我自然没法和古皮尔先生相比了,您的家族产业遍布欧洲,在海牙、布鲁塞尔、伦敦、柏林都有分店,当然也包括巴黎。我呢,一般只专注于巴黎本地,有时就会找到些特殊画作。”
两人互相奉承了几句,也概括了各自生意的特点。铺垫完这些,接下去便是重点。
古皮尔只是送了张邀请函:“之前在拍卖会见过你,我也是赞助商之一,提供了有不少拍品。我在歌剧院广场、蒙马特大道各有一个画廊,夏普塔尔路上有个艺术展厅,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过来看看。”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有很多好东西,快点来买。
卡维接过折好的硬纸信函,上面由腊印做封口,正中写着“卡维·弗里德里希·海因斯医生”,右下角则是“古皮尔家族”的烫金字样,看着相当正式。
“只可惜还有一周我就要离开巴黎了,还要处理乔治·比才先生的喉癌,时间上.”卡维想了个折中方案,“要不我找个委托人。”
古皮尔连忙接话,“我手里就有许多交易代理人,他们可以全权负责你的交易事宜。”
卡维没有搭话,只是回道:“他们能知道我的喜好?”
“每年都会制作新的收藏册,就和德鲁奥拍卖行一样,如果您需要可以直接邮寄到府上。”古皮尔知道自己心急了,“当然,私人代理出席展览也完全没问题,只要有您的亲笔委托信和这张邀请函就行了。”
卡维点点头,算是和他达成了共识。
说完该说的,古皮尔就起身离开,没有继续攀谈下去的意思。能让他这样的国际巨商亲自送上邀请,就已经充分体现了诚意。这种诚意也会进一步影响身边的杜朗-吕埃,让他变得更为恭敬。
这样的恭敬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好说了。
直到亲眼看着古皮尔走进几位画家的簇拥后,杜朗-吕埃才在嘴里轻轻骂了一句:“哼,毫无品味只会做强盗生意的呆货.”
“嗯?杜朗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
杜朗手里只有父亲留下的一间由文具店扩建而来的小画廊,与其说是画商,其实更像旧货商。其中有不少自嘲的成分,但在古皮尔的大生意面前,倒也合适。
他找卡维的状态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淡定:“最近我收购了些不错的画作,有几幅就在这儿展出,卡维医生如果有兴趣的话.”
从德鲁奥拍卖会到咖啡馆,再到梅拉妮的沙龙,卡维算是感受到了画家的难处。整个巴黎养活了许多画家,但真正冒尖的就只有极小一部分,除了他们,其他画家除了有金钱资助,否则都得推销自己的画作。
绕着他们转的小画商们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