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再傲慢再嚣张,也不至于当着全世界那么多展商的面向巴黎挑起战争吧。世博会正巧可以给我们一个聊天的机会,不只是普鲁士,也包括奥地利、意大利、俄国、英国.”
“我只是提个意见,没别的意思。”
亲王知道自己无权过问这些,只得把划出去的话题又拉了回来:“最后一件事,额,其实和之前的相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拿三将视线继续下移,在倒数第二行总算看到了他说的内容:“关于增加医学教学类制品医学类?”
“之前我们从来没考虑过医学,少数教具和器械被分进了第二类学术用具中。”亲王将吸得差不多的烟头掐灭,继续说道,“不过你也看见了,最近在巴黎出尽风头的年轻外科医生有多受欢迎。尤其几天前,他还在博尔塔莱伯爵夫人的沙龙上,救了威尔士亲王王妃一命。”
拿三点点头:“我都听说了,报纸也看了,那件事过了那么多天也该传到海峡对岸那个女人的耳朵里了。”
亲王坐直了身子,说道:“基于这个情况,外科协会的霍特和塞迪约又重新提到了他,希望把他列入邀请名单。”
“群众渴望一位能让产妇度过难关的外科医生,我没意见。”拿三又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当初就是我借爱德华之手邀请他来巴黎的。”
“我知道,我想那位.咳,欧仁妮怕也早就想邀请他来参加世博会了吧。”
拿三看了他一眼,吐槽道:“你还是那么不待见她。”
亲王没有否认,但他今天来这儿显然不是来聊那个女人的:“问题出在那些本地展商代表身上,他们本来就对邀请制度有怨言,又希望每个人都能带来经济效益。”
“医生哪儿来的经济效益?”拿三有些奇怪,“民众有什么反应?”
“民众应该对世博会嘉宾名单没什么兴趣吧。”亲王知道他在意民意,从当初回国加入国会开始就这样,“就算真有兴趣也应该赞成才对,现在麻烦的是商会代表。”
拿三也支持经济发展,不如说法国现如今的经济还能紧跟英国脚步,就有他的功劳。但同时他也是个十分专制的家伙:“卡维·海因斯,在医学界也算天之骄子了。他在巴黎有了不少拥趸,民意肯定站在他这边,邀请来世博会不过分。”
“毕竟是奥地利人,还那么年轻,总有些人说闲话。”亲王也同意这么做,但想要说服下面的人总得给点理由,“我想了想,不如给他换个身份。”
“你是说参展商?”
“对。”
亲王解释道:“和工农业相关的展商实在太多了,为了平衡展商之间数量上的差距,同时也为了增加展品多样性,我觉得把他拉过来挺好的。”
“难得你和欧仁妮都对他印象不错,我其实早就写好了邀请函【1】,本来还想趁着他没离开巴黎,让人待会儿送去。”拿三回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便笺,说道,“现在既然有其他办法,省下一个嘉宾名额也挺好。只要能把他再请来巴黎就行。”
“那就这么定了。”亲王笑着说道,“我这就在展商名单里给他留个名字。”
拿三看着烟斗里冒出的白烟,神情飘散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既然让他来做参展商,那应该带什么展品?”
“不用展品.或者说,他本人就是最好的展品。”
“哦,怪不得上面写的医学教学类,原来是这个意思。”
亲王笑着摆摆手:“他的示范手术,他站在礼堂中央开口说话,就算随手画的解剖结构图都被外科协会定性为教科书的一部分,已经联系出版商,明年改版就会用上。”
“可真是个人才啊”
此时的卡维已经确定了离开巴黎的行程,明天中午的火车,随伊丽莎白的队伍一起回去。途径瑞士的时候,他会下车在苏黎世待上几天,然后再独自回国。
本以为会遭到反对,谁知米克和伊丽莎白都默许了,可能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影响力吧。
现在他正在塞纳河边度过在这儿的最后时光,确切来说,是今年在巴黎的最后时光,毕竟霍特亲自担保过让他参加世博会。
倒不是卡维有多想参加,实在是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盛情难却,就当凑个热闹吧。
最近这段日子,每当需要思考的时候,卡维就会来到塞纳河边,沿着河岸散步。算是一种换脑方式,看着别人工作,自己边走边想,思考问题也容易些。
从新桥一路走去西岱岛,路过亨利四世的雕像,走进小公园,只需在栗子树边坐下,就能让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也许是西岱岛北端分开了河水,让这儿水流变得湍急,还会形成回水,总会有钓鱼客活跃在小岛两岸。他们会把钓上来的小鱼送去岛边的一家叫“奇妙渔场”的餐厅做成炸鱼,配上自带的红酒面包,边吃边钓,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除了那些想要填饱自己肚子的钓鱼客会造访这里外,还有一些人会来这儿喂饱自己的精神世界。
“卡维医生?”
率先发现他的是之前在沙龙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莫里索,当初完成交易后她就去了其他展厅,没赶上手术,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