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薄的女人,在弗朗茨的熏陶下也能看出战争比的就是国家实力。
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假的,当然,匈牙利战后的嚣张态度也是假的:“你确实和弗朗茨说的一样,年纪轻轻就能想得那么透彻,太聪明了。”
“皇后谬赞。”
伊丽莎白把坐在远处的米克叫了过来:“之前米克的某些行为我替他向您致歉。”
米克非常惊讶,因为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合法”的,没必要道歉。而卡维更是诚惶诚恐地婉拒了她的歉意:“我只有一个愿望,将外科手术推向本该属于它的高度。至于政治,我不懂,也不想懂。”
“可惜了,卡维医生,当人到达了某个高度的时候,政治自然而然就会缠上他。”
伊丽莎白仿佛在说自己一样,心力交瘁但又充满了热情:“哦对了,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但我还是要正式通知你。之前对你的禁令暂时解除了,因为米克需要带队随我一起去布达佩斯。”
“.”
直到列车缓缓驶离巴黎市区,卡维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摆脱了米克的约束,其原因不仅在于巴黎之行成功为奥地利赚足了利益,还在于伊丽莎白皇后的行程变动。
“不回维也纳了?”
“我得和弗朗茨汇合。”伊丽莎白笑着调侃道,“你不会以为我们在巴黎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维也纳的皇宫里逍遥吧。”
“皇帝陛下勤勉得很,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在和匈牙利交涉。”伊丽莎白脸色沉了下来,“一起去的还有新任外交大臣贝斯特伯爵,以及.你认识的,那个叫拉斯洛的商人。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人,应该是奥地利人吧,不过一直是匈牙利方面的说客。”
卡维意识到,历史上最“著名”的二元帝国快诞生了:“看来谈判并不顺利。”
“不瞒伱说,奥匈之间必然要合并,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伊丽莎白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嘏件中抽了一张,展开看了名字后递了过去,“这是弗朗茨写给我的信。”
卡维刚要抬手去接,但又犹豫地摇摇头:“皇帝陛下给您的信,我哪能看呢。”
“行吧,不过没能看到弗朗茨可爱的一面,你会后悔的。”【3】
伊丽莎白笑着将信叠好,收进了小包里藏了起来:“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自卑呢,拿三皇帝如此,他也这样,难道你们男人都那么在意自己和女人之间的身高差吗?”
“是的。”卡维解释道,“男人就是这种生物。”
她回想着最后的署名,又笑了起来:“算了,还是聊匈牙利吧。过去我希望将匈牙利的地位提升到和奥地利相等的位置上,以为这样就能解决掉匈牙利的矛盾。但在来巴黎之前看了付出巨大贡献和牺牲的波西米亚,我现在觉得不公平。”
“确实不公平。”卡维附和。
“现在想想就后怕,如果这次彻底战败,那必然会导致那些小国君主们纷纷逃来维也纳皇宫。法国说不定也会对战局视而不见,甚至反而乐于见到奥地利的战败,更别指望拿三能对奥地利施以援手。”
伊丽莎白坦白道:“我是了解自己的,要是当时不在维也纳,而是身居布达佩斯的皇宫中,面对那些热忱的民众,面对久洛·安德拉希伯爵,我肯定会帮他们,我太爱那个地方了。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在诸多压力下会做出什么决定,说不定.”
说着说着,她铺好信纸,拿起笔写了起来:“我需要给那个男人写信,希望他们能看在我的份上少些争执,尽快结束这场荒唐的协商会议。”
“如果匈牙利能答应我们的条件,恐怕有些民众会不答应吧。而且”
“不答应那就只能维持军事管制了。”忽然身旁的米克插话道,“皇帝陛下不是一个人,包括索菲大公夫人和几乎所有大臣都反对匈牙利提出的夸张条件。现在又有了皇后陛下的帮助,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卡维很清楚这是一步险棋。
既然连他都清楚,那这对夫妻肯定也很清楚。
匈牙利时刻都在酝酿着暴动,就像个被塞进炮管子里的炸弹,只需一点火苗点燃引信,它就会飞出炮膛砸在每个热爱和平之人的神经上。
至此,似乎一切重担已经从弗朗茨的肩上慢慢滑落,压在了匈牙利的民族领袖久洛·安德拉希伯爵身上。
而对于这个男人,伊丽莎白也有着自己一套办法。
“弗朗茨从小在充满呵护的环境中长大。如果有人谦卑地向他提出他无法恩准的请求,那他就会以和蔼亲切的口气加以拒绝。没办法,他就是这样温柔的男人。然而,如果有人对他提出强硬而有分量的要求,那么这种方式就会使他大吃一惊,他就会不知所措而做出让步。”
伊丽莎白飞快地在信纸上写着,似乎早已想好了内容:“但安德拉希不一样,他的经历太过坎坷。措辞越是严厉,他越不会服输”【4】
“哦,对了,有件事儿要拜托卡维医生。”伊丽莎白很快就写完了信,折好后交给了侍官滴上封腊,“我的儿子,鲁道夫,你见过的,现在已经8岁了。”
卡维还以为是需要搞定某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