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啊,那可是全欧洲唯一一个非君主制国家,其实就是小联邦集合体,有点破落的感觉。”达米尔冈先聊了起来,“比尔罗特老师在苏黎世待了段时间,说起那地方就直摇头。”
“本来就是内陆,肯定没办法和维也纳、巴黎相比。”
“苏黎世大概就只有阿尔卑斯的度假山区和几个淡水湖泊能看的,可现在并不是夏天,实在可惜。”贝格特拿起一份报纸,说道,“相比起来市区是落后了点,但湖水的水质肯定比塞纳河、多瑙河干净,至少看上去没那么脏。”
“但是那儿总给人一种上世纪的感觉。”
“还好吧,可能像老城区那样。”
“不,是真的有上世纪的感觉!”达米尔冈强调道,“比尔罗特老师之前不是说过么,走在街上不仅要忍受地上飞溅的烂泥,还得小心头顶飞扬的垃圾,甚至是粪水。”
贝格特耸耸肩:“我反正无所谓,再脏也肯定比不了奥尔米茨要塞前线的环境。”
“你怎么能拿战场和城市相比呢”
塞迪约从没离开过巴黎,即使当初法奥战争打得如火如荼,他也留在了巴黎做他的外科手术。他不是不愿为法兰西效忠,而是接受不了前线的环境。
这种宛如自恋一般的洁癖也同样适用于外科手术之中,至少在卡维出现之前,他绝不会在自己纯洁高贵的双手和平头老百姓们切口上的溃烂之间划上等号。更不会在巴黎和其他城市之间划上等号,在他心里,城市只有两种,巴黎和其他城市。
现在不可避免的,他要面对巴黎之外的环境了。
后悔的感觉马上就被浓烈的求学和好奇心盖过,转瞬即逝:“我也在苏黎世下车。”
“教授不先去维也纳么?”赫曼说道,“市立总医院少了卡维医生现在非常缺人手。”
塞迪约还是一副大主任的做派,在他眼里,没了卡维的市立总医院绝比不上没了自己的主宫医院:“我离开巴黎只为了和卡维一起做手术,可不是去支援市立总医院。”
然而等真的到了苏黎世,他心里那颗看似被北风吹死的嫩草又活了过来。
因为塞迪约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和巴黎完全不同,看不到一个法国人。眼前经过的不是说德语的瑞士人,就是根本不说话的普鲁士人和奥地利人。也许还有其他人,但绝对没有法国人。
因为他根本听不到哪怕一个法语词汇,连在站台瞎转悠的野狗都用德语叫唤,而且它们还极少叫唤。
光秃秃的破旧站台墙壁上连副像样的油画都没有,也没有欢迎奥地利专列到来的仪仗和乐队,满眼所见只能用简陋来形容。现实的清冷站台不断冲击着他脑海里熙熙攘攘的影子,这可比身后的冰天雪地更让他难受。
当然,迎接队伍总还是有的。
领头的是苏黎世市长,然后是几位当地的大人物,见卡维下车就迎了过去:“卡维医生,可算等到你了。”
“你是.”
忽然一个年轻人跑了上来,笑着解释道:“这是市长罗斯特·阿尔弗雷德先生,那位是我父亲,米夏埃尔·保罗,现在管着苏黎世银行的业务,还有这位.”
说到此人,对方没有给古斯塔夫面子,直接上前笑着介绍起了自己:“我是博尔塔莱伯爵的弟弟维克多·德·博尔塔莱,之前他有在信里提起过您。”
“哦,原来是博尔塔莱伯爵的弟弟啊,幸会幸会。”
卡维听到这个名讳,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人影,只是那人并不是伯爵,而是伯爵夫人。本来就不怎么认识,可对方又相当热情,卡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有幸在手术剧场里见过他,是个相当优秀的政治家”
“兄长已经在苏黎世湖边给您、塞迪约教授和随行人员订了酒店的套房。”维克多让身边的仆人接过卡维的行李,独自带他向车站大门处走去,“那儿能眺望整个苏黎世湖的美景,堪称瑞士一绝啊。”
“多谢多谢。”
“哦对了,酒店旁还有瑞士特有的温泉,你可一定要去试试。”
“一定一定。”
卡维没什么欲望,待人接物就显得很随意,更不会有什么心眼,但这不代表他看不出问题。眼前这位叫维克多的家伙,有博尔塔莱伯爵做靠山,气势竟然压过了市长,足见他在当地的强势。
眼看着其他人没了声音,卡维还是得帮忙圆场:“古斯塔夫,我的事儿都办完了么?”
一听在叫自己的名字,古斯塔夫马上换了张笑脸,靠上来:“都办妥了!是我爷爷亲自挑的储藏室,东西入库之前全检查了一遍,和上车时一样。其实我们已经为您.”
“那就好,我有空会去看的,然后讨论一下保管佣金的事情。”
卡维及时打断了他,和父子二人交换了下眼神,避开维克多的视线后,又看向市长:“那个.市长先生?”
瑞士和其他欧洲国家不同,罗斯特市长在两位搞银行的资本家面前毫无气势,甚至有种懦弱的感觉:“嗯,我在。”
“我预计在这儿会住上一段时间。”卡维停下脚步,逼着维克多也停了下来,“一直听比尔罗特副会长提起这儿的大学医学院,如果可以的话,我和塞迪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