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早就看穿了套路,“光是手术后恢复就要两个星期,一个月只能做到术后存活,而不能证明远期存活率。这对于一个六岁小姑娘来说,实在太短了。”
“啊这.”
一个月的实验时间确实很抽象,也只能骗骗霍特这种远离临床和实验室的家伙。但卡维确实由衷地希望实验能在一个月内结束,至少也应该在一个月内得到一个相对确切的答案,尽快切掉贝莎身体里的“炸弹”。
卡维解释道:“异体血管移植入体内所产生的病理变化非常缓慢,所以实验绝不可能在一个月里结束。而且血管切取后的保存方法、处理方法多种多样,手术完成后依然需要继续实验,至少要记录那些接受血管移植手术的狗的身体情况。”
“要真是这样的话,投入可不小啊。”萨瓦林开始担心卡维的财力了,“那帮犬舍知道你缺狗会死命加价的。”
“所以流浪狗这条途径依然不能放弃。”
卡维考虑了会儿,看了眼时间,问向科赫:“你觉得狂犬病是怎么引起的?”
“据我所知,它应该是一种传染性疾病,早在60年前就已经有学者做过实验了。”科赫说道,“其次它影响的是神经和大脑,一旦传染完成没有治愈的可能。”
“依照你做的微生物研究报告,传染性疾病应该是微生物引起的。”卡维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在手术实验的同时做狂犬病的实验?”
科赫摇摇头:“时间太紧了,人手也不够。”
“不是还有霍特会长推荐的那些医生吗?”萨瓦林说道。
“这不一样,他们是外科医生,更适合卡维医生的血管实验。传染病是和显微镜下的小东西打交道,没有相应的实验操作基础,来了反而是帮倒忙。”科赫看向萨瓦林,“我也是反复失败了十几次才摸到窍门。”
在科赫发表他的微生物论著之前,研究这方面的人非常少,基本都是某个心血来潮的家伙拿上显微镜在实验室里单干。成果出得慢不说,还特别容易失败。失败多了自然就会影响实验的心情,导致恶性循环。
“巴黎确实是个好地方。”卡维笑着说道,“凑巧这儿就有一位微生物专家。”
“专家?”
萨瓦林还蒙在鼓里,科赫倒是回过味儿了,马上想到了那位法国科学院院士:“怪不得刚见到你,你就问要不要去见见他,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本来我是想等实验到位之后再去的,见你们对狂犬病很有兴趣,所以就”卡维欲言又止,“他虽然不看好你的实验,甚至还表示过反对,但不可否认,在微生物研究方面,他确实比你我都有经验。”
科赫当然不敢否认,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巴斯德厉害:“他当然比我们有经验,能力也非常非常强,只是他的脾气太差了。和他通过几次信,结果都.算了不说这些了。”
“这就是你没来巴黎见他的原因?”
科赫难得展现出了自己社恐的一面:“我才刚毕业,研究只搞了半年,可没你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
“唉,时间久一些就好了,当初伊格纳茨老师刚认识我的那几个月也这样。”卡维看了眼窗外,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去一趟?”
“现在?现在都快10点了。”
“明天我可没空。”卡维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紧,“不,不只是明天,接下去一周我都非常忙。况且你们又不参加开幕式,实验室还得过几天才能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对巴斯德教授来说太晚了。”
“一个时刻捣鼓科研的家伙怎么可能早睡。”卡维看着窗外洒进车厢的月光,“安静的夜晚才是工作的好时间,最适合思考问题了。”
科赫实在没信心一个人去面对巴斯德的质疑,思考再三还是同意了。
卡维拉开隔窗对着车夫说道:“知道巴斯德教授家在哪儿吗?”
“知道,就在巴黎大学的西南边,隔了三条街。”
“就去那儿。”
车夫点头给两匹马各加了一鞭子,给本来准备减速拐弯的马车提了速。
在遍地流浪狗的巴黎老城区,狂犬病的发病率也算不上多高。只因百分百的死亡率,才成了市区治理的老大难问题。之所以现代人们能心平气和地聊狂犬病,除了认知水平的提高外,最重要的就是有了安全的狂犬病疫苗。
这次拜访巴斯德就是想提前20年将狂犬病疫苗的研究工作交到他手里。
正如卡维所说,巴斯德工作时间会持续到晚上11点之后,四人敲开他家房门的时候,他正在整理书桌。
比起前一次,这次拜访显得容易了许多。
管家应门见到卡维这张脸,再听到他的名字,问都没问就开门把他们请进了大门。十分钟后,四人终于在一楼大厅见到了这位全世界最著名的微生物学专家。
“卡维先生。”巴斯德扫了眼剩下的三人,“我猜,当初那份实验报告的作者就在他们之中吧?”
“是我。”科赫知道躲不过去,抬手自报了家门,“我就是罗伯特·科赫。”
巴斯德是22年生人,已经45岁了,看着眼前一群才刚20出头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