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莫若当然知道。
大概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他便摇摇头:“罢了,顺其自然吧,”
又赶忙另起话题,朝孔虞问:“对了,你呢?这些天在宫里,待的可习惯?”
习惯?
当然不习惯啊!
孔虞笑笑:“这宫里,倒是比青山居热闹些,可说话也好,做事也好,自然就要拘谨许多,生怕做错一点儿事,而且,自从我进宫后,我娘也没来看过我,你知道的,她一心向佛,哪里管得上我的事,好在,还有景萱时常与她说说话,算是消磨时间吧。”
她看似一脸淡然,可话语里,分明让人心疼。
莫若袖中的手抬了几寸,却又压了下去!
眼眸微微一沉,道:“你若是觉得闷,往后,我时常进宫来看你。”
“那倒不用,裕华阁想必也很忙吧,我没事,而且清闲,固然也有清闲的好啊。”
洒脱般的拒绝!
“你总是这样,一心一意的为他人想,何时,也能想想自己?”
“恩?这话是什么意思?”孔虞问。
明明就是装傻充愣啊!
莫若也不想挑得太明,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总之,为了别人,为难自己,终究是不值得的。”
说的,的确含含糊糊的。
偏偏——
孔虞是明白的。
她侧过身子,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淡淡道:“可心里喜欢着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完全忽视呢?如果为了自己,而让他承受后果,我岂不是个罪人了。”
说的,是景容打算当众求娶她的事情。
莫若沉吟片刻,道:“所以说,那晚宴席开始前,景容的确去见过你?”
她点点头!
“恩,他本是打算去向皇上求亲的,但是我拒绝了,如果是为了帮我,所以他才娶我?我宁愿他什么都不做,而且,事情也并不会那么简单,皇上的心思如何,大家都知道,其中若是出了岔子,连累的,何止是我和景容?就连出那个主意的纪姑娘也会受到牵连的。”
纪姑娘!
是的,她叫的是姑娘,而不是先生!
莫若恍然:“看来,你早就知道纪先生的身份了,也就是说,景容的心思如何,你也知道了?”
她又点了头!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其实,从第一次在容王府见到那位纪姑娘时,我大概就已经猜到了。”
“也因为如此,你便甘心情愿,嫁去曲姜?”
“原因都有吧。”
她回答时,比较随性了一些。
片刻,她又看向莫若,说:“罢了,不提这件事了,总之都已经过去了,倒是说说你,你过来我这边,只是来看看我?”
“算是吧,不过见你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莫若点头起身,朝外头看了一眼,天色都已经黑了,嘴里嘀咕了一句:“都这么晚了,还要去接那傻小子呢?”
“你说什么?”孔虞听得不大清楚。
“我说已经很晚了,该走了。”
“那路上小心些。”
“恩!”
随即,孔虞唤来一个小太监,让其提着灯笼送送莫若。
可在莫若离开前,孔虞又叫住了他,抿了抿唇,半响才道出一句话来:“你若是去容王府的话,替我带句话给他,说是我很好,让他不用担心。”说完,自己又讽刺性的笑了一下:“大概,他根本就不会担心我。”
真是凄惨!
莫若心生一痛,却又立刻掩了过去,只是嘱咐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的事,不要多想。”
说完,他便从那太监的手中将灯笼提了过来,一边说:“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
也不等孔虞在说些什么,就已经离开了。
背后,孔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一名宫女上前过问:“公主,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说着,便回了内寝。
……
这会时间里,卫奕正在软塌上睡着,蒲扇似的长睫毛、隐隐颤颤的贴他的眼睑上,那张通红的脸蛋,揉着男子清朗的气息。
好看极了!
玩了一天的陶泥,自然也累的不行。
而他的怀中,抱着一堆今天自己捏的小动物。
纪云舒洗手进了屋,从屏风上取下一块毯子,轻轻的盖在他身上,卫奕挪了挪身子,转了一个身,又沉沉的睡去了。
砰、咚——
因为转身的缘故,他手中的陶泥从软塌全都滚了下来。
纪云舒瞧着这一幕,真是欲哭无泪。
躬下身,将这些小动物捡了起来,抱到了书桌上。
重新点了一盏烛,往自己面前移了移,不紧不慢的调了好几种颜料,又挑了一支小墨笔,在陶泥上画了起来。
微光之下,她低垂着眸子,一笔一画的在陶泥上添色。
认真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原本栩栩如生的动物,加了绚丽的色彩后,很是漂亮。
纪云舒也喜欢的不得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