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她突问,“谢大娘呢?她怎么样了?”
“放心,我已为她诊治过了,虽然挨了十几杖,可情况没你糟,六板子,差点要了你的命,景容下手还挺狠的!”他缓缓放下酒杯,看向她,“不过,你和他一样,都倔,你为了帮人家连自己都不顾,而景容则气你如此,狠狠打了你,可到头来,他还不是心疼的要命,你若真死了,他会把我也杀了。”
纯属躺枪!
没办法,谁让他们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
纪云舒眸光一沉:“我总不能看着她在我面前被活活打死吧?”
那倒是!
莫若倒了一杯酒,小酌一口。
不语。
纪云舒又说,“我没想到的是,景容不愿告诉我的那个办法,竟然是敲御鼓、告御状。”
“那他若是告诉你了?你会去吗?”
这样的问题,她有些回答不上来,摇摇头,“我不知道。”
确实不知。
可又困惑,“我好奇,谢大娘是如何知道大理寺没有受审那桩案子的?又如何会想到去敲宫门外的御鼓?”
莫若则心有了然,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淡笑一声,“这也正是……为何景容会去找亦王的原因。”
“找亦王?”她诧异,“你的意思是说,谢大娘敲御鼓一事,跟亦王有关?”
他不想将话挑得太明,只说,“这会时间,景容应该出宫了。”
“嗯?”
不是在说亦王的事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进宫了?
她心头一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蹙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若:“你可知道,御府县赈灾银丢失的事?”
摇头!
“前几天,皇上打算在亦王和景容之中选一个人,去御府县查这件事。此事发生了好几年,但始终没能查出来,而且去御府县查过这桩案子的官员,在回京路上都死了,所以此次,皇上便打算在亦王和景容之间选一个人过去,很明显,就是要支离其中一人离京,说白了,相当于流放!”
“……”
“大理寺卿是亦王的人,你查的这桩案子也是他在背后操控的,他故意将御鼓一事透露给谢大娘,也知道你一定会过去,甚至,帮着挨接下来的梃杖,他的目的,是想逼景容就范,让他主动请缨去御府县查赈灾银的事,这样,大理寺卿便同意重新立案,这是亦王的计谋,也是他的条件,所以景容才不想将那个办法告诉你。”
纪云舒才反应过来,后一刻,掀被下床。
朝门口扑去。
被莫若拦住。
“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让开。”
她推开莫若,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刚到门口,身子突然一软,往前扑去,牢牢的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景容接住了她虚弱的身子,一把将她抱起,进了屋,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然后——
他转头与莫若说:“你先出去吧。”
莫若点头,便默默出去了。
纪云舒坐靠在床上,鼻子酸楚,眼眶湿润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平静的男人。
她淡白的唇死死的咬着。
景容问她:“身上的伤还疼吗?”
她摇头。
“是该给你一点教训,否则,你永远不长记性。”
听似是在谴责的话,却带着满满的心疼。
他伸手碰了碰纪云舒的脸,为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捧着她小巧的脸蛋,心疼的说:“好好养好身体,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御府,听说那里,有山水风光、十里桃林,你我一同前去,去欣赏欣赏那些美景。”
纪云舒泪涌而出:“害得你如此,对不起。”
“本王自己决定的,与你无关。”
“那……你真甘心离京吗?”
他深邃的双深了下去,“景亦既然早就谋划好了,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想尽办法逼我去,而与其看着那妇人为了上诉而活活被打死,还不如应允了他的条件,而且,你不是也想弄清楚你娘留下的那块木牌的秘密吗?两全其美,倒是本王赚了。”
倒是想得开!
这笔买卖,不亏。
他又道,“其实,离京未必是件坏事,有些事情,在天子脚下是办不了的,相信本王,将来有一天,你我会一同回京。”
她含泪点头,眼圈泛红,扑进了他的怀中。
“谢谢。”
他不敢抱紧她,以免伤了她后背,唇扬着一抹笑,贴在她耳畔处,道,“云舒,你要记得,无论何时,都有本王在。”
外头。
莫若悠闲自在的坐在石凳上,欣赏院子里那些正在凋零的桃花。
这时,纪婉欣来了。
她带来了些补品。
莫若折了一支梅,拦着了,“纪二姑娘,不如与我说说话吧。”
纪婉欣的目光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心中明白了。
于是——
便将手中的补品往石桌上一放,淡淡一笑:“不知莫公子想与我说什么?”
莫若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听说,纪二姑娘与沈家公子订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