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在厅里坐好后。
福伯赶紧生了一堆火,又取来一大壶热茶。
“最近的天就是这样,特别是这两天,北方一带都快被水淹了,再这样下去,非像几年前一样起洪涝不可,估计,朝廷又有得忙了。”
一边说,一边给大家倒热茶。
纪云舒手里捧着热茶,先是朝外头看了一眼。
然后问,“福伯,近来,你身体还好吗?”
他笑了笑,“也就那样,都是些老毛病了,每次刮风下雨,骨头就会痛。”说着,又叹了一声,紧接着问,“对了纪先生,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办什么案子吗?”
她点了下头,“一桩在御府县的案件。”
“御府县?”惊讶,“从这里过去,可还要好些时日呢,是什么案子?你不是去了京城吗?这御府县的案子怎么会让你去查的?天南地北的,难道御府县就没有能案子的县官和仵作了吗?非要你去?”
问得好。
她笑了笑,手往火堆旁又伸了伸,只说,“这案子,各有各的难。”
“那倒也是。”又问,“那纪先生,以后,你还来锦江吗?”
“随缘吧。”
福伯点头。
接着,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卫奕递了过去。
落在卫奕身上的目光总是倍感慈祥,甚至,有一丝喜悦。
“这是卫公子吧?还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大街上呢,那个时候,你才这么高……”他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现在一见,都长这么大了。”
卫奕微微一笑,朝他低了低头,“福伯好。”
声音很响亮!
“嗳,好、好、好……”
福伯的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手也往卫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等卫奕将那碗热茶喝完,他又给他倒了一杯。
“谢谢福伯。”
“只要你好,福伯就好了。”
卫奕却将手中的热茶递给纪云舒,说,“舒儿,你喝。”
“不用了,你身体才刚好,多喝点热茶。”
“嗯。”
抿着温和的笑,点头。
一旁的福伯却一直盯着卫奕看,脸上,带着一种仿佛父爱般的慈祥。
这异常的举动,让人觉得很是诧异。
就连坐在对面的景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会,纪云舒想起自己那幅画,赶紧拿了出来,对着火慢慢展开。
露出了纸上画好的一副人像,因为上了颜色,上面的画像栩栩如生,仿佛一张照片。
唐思坐在她对面,扭着头看了看,看得不清楚,索性绕着坐了过来,盯着那副颜色被水晕开的画。
“阿纪,这是谁啊?你怎么带着一个男人的画像?”
“这是一个死人的画像。”
“死人的画像?”唐思往旁边一挪。
福伯闻言,也走了过来,看了那画像一眼,手里的茶壶“砰咚”一响。
声音很小,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他说,“纪先生,你这画像都湿了,你给我吧,我帮你拿到那边屋子去烤干,那里有干炉。”
“也行。”
她将画卷好,递给了他。
福伯将画接了过去,便出了大厅,去了旁边那间时常用来烧白醋水的屋子。
过了一会,景容偏过头问琅泊,“马车上还有没有驱寒的药?”
“好像……”琅泊想了想,“有,是驱寒的茶叶。”
“去拿来泡一壶。”
“是。”
琅泊立刻去取茶了。
很快就泡了一壶过来。
可那壶茶才刚上上来,正要倒的时候——
一直迷迷糊糊的莫若鼻子微微一拧,整个人顿时都清醒了,猛然坐起身子,手掌往茶壶口一盖。
一脸严肃,“这是什么?”
“驱寒茶。”
“谁给的?”
“这……”琅泊顾及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犹豫片刻,才说,“是……之前木槿姑娘送来的。”
一听,景容眼眸一紧。
纪云舒也听到了,却若无其事在烤火。
随即,“砰”的一声!
哪壶驱寒茶直接被莫若推倒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懵了!
“这驱寒茶里有毒。”莫若说。
“什么意思?”景容问。
“茶叶中有一种叫阇梨香的毒,一旦喝进嘴里,便是慢性毒药,短期之内不会察觉到,而发毒时间,是在一个月后。”
有趣!
一个月后?
“慢性毒药?”景容立刻质问琅泊,“这茶?真的是木槿姑娘给的?”
“的确是木槿姑娘给的,说是驱寒茶,所以属下……”
“派人返回安抚,去查清楚。”他面容冷厉,眸子盯着胜旺的火堆,越来越沉。
琅泊唯有应声,“是!”
纪云舒也很诧异,木槿姑娘下的毒?
众人正惊着时——
突然。
“砰砰砰”。
义庄大门被人从外用力拍击着。
福伯从一旁的小屋子里出来,步履蹒跚的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