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不健全的白骨?
纵使大伙不懂那些骨骼构架,但好歹也是知道地上那堆骸骨确实少了,连头颅都没有。
其中一个高个子站出来,质疑道,“莫非,你还懂这些不成?”
她不懂?
那估计也没人懂了!
纪云舒说,“人体有206块骨,现下从井里打捞上来的,加上断碎的指骨和趾骨,也明显不足206块。”
“滑稽之谈!”
滑稽?
古人真是愚笨!
此时,于夫子小步往前,说道,“纪先生若是懂骨,那依你之见?”
询问!
他的学生立刻道,“学生倒是认为他分明是在胡言乱语,老师,咱们还是先将这些骨头搬过去,等衙门的人来了再处理吧。”
“方才纪先生不是说了吗?若是再搬抬,必会损坏这些白骨,倒不如听听先生之言后,再做决定,此事发生在书院里,不容轻视。”
京城里那位闻名的纪先生,尽管远在并荆、深处山中的于夫子并不曾听闻过,可他在京为官的学生早就在书信中说了一些,虽是略微带过几句,但能让他学生在书信中提及一二的人,自不是什么小人物。
他心已打定主意!
朝纪云舒微微鞠了一礼,见状,纪云舒也立刻拱手作揖。
这不是折煞她吗?
“于夫子有话直说,晚辈自当办到。”
“纪先生,你在京城之事,学生来信中有提过,也知道你与景公子要赶往御府办事,我鸣山书院四十多年来,从未出过此等事,还请先生能够多留两日,将这井中骸骨一事查明。”
“于夫子之托,在下自不会婉拒。”
“多谢先生!”
让这个瘦弱的男子来查?
鸣山书院的学子既惊奇又诧异,惊奇为何京城来信中会提到这位纪先生?诧异于夫子为何这么相信一个外来人?
那些人便私下轻声纷议起来!
纪云舒朝景容看了一眼,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景容接过她投射过来的视线,面色一冷,眼眸微沉,点了下头。
你查吧!
于是,纪云舒这才凝着严肃的神色,朝身后那口深不见底的井看了一眼,说,“这具骸骨不全,剩下的骨块,应该还在井里,必须尽快打捞上来,不过……”她目光扫视一圈,继续,“但以防在打捞的时候将骨块损坏,是不宜直接用桶下去打捞,应该由一个人下去,将剩下的骸骨骨块全部捞上来。”
下井捞骨?
大伙一听都懵逼了,背脊骨虚凉一片。
“这口井都快一年没用了,
“对啊,万一井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谁也不想将这个担子接过来。
都是帮怂包!
景容示意身边的琅泊,“你下去。”
“是!”
回应的声音很洪亮。
粗汉子可不怕这些,撸起袖子就干!
琅泊命人找了一根粗糙点的绳子绑在身上,又拿了个火折子准备下去。
他身子刚刚跨到井口里,纪云舒就朝他递了一块布。
“堵住鼻子,尸体在水里泡了一年,加上井里周边的细菌繁殖,底下,大有可能有腐毒,以防万一吧。”
“好的。”
琅泊接过去,将布绑在脸上,堵住鼻子,然后便小心翼翼下去了。
上面的人谨慎的拉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放。
直到底下喊了一声“停!”
深暗的井底,琅泊嘴里咬着火折子,朝旁边照了一圈,那些斑驳的石砖上都起了一层层发亮的青苔,仔细一看,还能瞧见上面攀爬着细细的小虫子,一团一团的窝着,让人浑身起了小疙瘩。
而尽管已经用布将鼻子挡住,井水发出来的恶心臭还是透过布上交错有序的细线缓缓卷入他的鼻子里。
那味道,如同肉酱混合着老干妈,扑在鼻翼上,让人作呕。
琅泊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闻过的最臭的味道。
他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还是伸手往水底捞了起来……
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过好一会后,他冲着上面大喊,“拉上去!”
声音却有些吃力。
上面的人将他拉上来,就见手里抱着用衣服兜着的许多散碎的骨块,其中,还有一些杂草木枝掺杂在其中。
他小心翼翼将那些骨块放到地上!
其中,有头颅、一根桡骨、胸廊和几根肋骨。
纪云舒道,“不够,再去打捞。”
姐,你当是在吃自助餐呢?
还给得管够!
琅泊却二话不说,深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继续下到井里!
没一会,就又上来了,手里再次抱着一堆骨块。
纪云舒精锐的眼眸在那堆骨块上一扫,“还少了头颅上的两块颜面骨和手上的腕骨。”
要想画出死者生前像来,没有颜面骨可不行。
至于——
什么是颜面骨?
什么是腕骨?
琅泊不知道。
反正他按照纪云舒的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