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纪慕青从柴房被放出来后,身体已经养得也差不多了,虽说脸色还不大见好,身子骨也日渐消瘦。
但好在不似之前那般狼狈!
只是——
她堂堂一个亦王妃,却沦落到连院子大门都踏不出半步,终日被一双双眼睛盯得牢牢的。
寸步难移!
如同在监牢之中。
此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平日里盯着她的那几个丫头、端着烛台去院子里点灯了,而就在一炷香前,她得知大哥纪黎来了府上找亦王,所以趁着丫头们点灯的空隙,找来一件黑色披风戴上,悄悄溜了出去。
指望在纪黎离开之前将人拦下来。
她脚步仓促,心中忐忑!
更是一步三回头,生怕被人追上来。
纪黎向景亦禀报完情况后打算离府,正好经过离她不远处的那条长廊。
她心头一喜,叫了一声,“大哥。”
只是声音太小。
纪黎并没听到,依旧面无表情的跟随府上小厮朝前走着。
纪慕青一咬牙,便提着长裙打算要冲过去。
可——
那步子才迈出去,身上的披风就被人往后用力一扯,连带着她的身体也朝后翻去。
还没叫出来,就被人从后扣住肩膀,捂住嘴朝旁边拖去。
“唔唔……”
她瞪大眼睛,十分无助的看着渐渐远离自己视线的纪黎。
而任凭她如何挣扎,终究还是力气不抵。
最后,被人拖回院子,狠狠甩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趴在地上,手掌摩擦在细碎的石粒上,像被火烧一般辣疼。
疼意蔓延全身,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落在了她的视线内,她目光一点点的往上移,凝视在了陈香那双高傲的眼神上。
那女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妹妹,怎么大晚上不在屋子里休息,跑去外面做什么?”
语调尖尖,带满了刺。
纪慕青原本骨子里就有一股傲气,她顾不得手掌内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子才刚刚站稳,一个小丫头上前再次推了她一把,整个人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险些将面前的陈香扑倒。
陈香往后一退。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十分讥讽的笑声。
陈香拿帕子捂着嘴,轻挑着眉,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说,“想通知你大哥?做梦!你就是死了,他也不会知道。”
言语刻薄。
纪慕青不说话。
心里都是恨!
“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堂堂的纪家大小姐,亦王府的正王妃,今时今日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只能趴在地上像只狗一样,就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见不到,还想通风报信?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处境。”
纪慕青伏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一双手紧握拳头,指甲仿佛深陷到了皮肉内,扎出了血。
她冷笑一声,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一深,一字字的说,“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像我这样。”
啊呸!
“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注定这辈子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永远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我却不同……”陈香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怀着王爷的孩子,等亦王登基,这孩子就是太子,我就是母仪天下皇后。”
哈哈!
“皇后?”她笑得肩膀抖颤,阴沉的眼神微微一睁,“难道……你忘了我之前提醒你的话了吗?”
呃!
之前她在柴房与陈香说过的话。
“亦王要权,要稳固地位,所以皇后人选,非将女便是重臣之女……”
她陈香,不是将女,不是重臣之女!
所以,就算她腹中孩儿是太子,她也终究成不了皇后。
可——
她就是要搏一搏。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一只丧家犬。”
“那也总好过你白日做梦。”
“你……”
后一刻,陈香俯身,一把揪住她身上的披风,疾言厉色道,“纪慕青,从皇上下旨赐婚,封你为亦王妃的那一天起,我就恨不得要你去死,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你出身将门就可以凌驾在我头上,可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就平衡了,因为你得不到王爷的宠爱,甚至只能一辈子都这样活着,这比让你死,还要更加让人痛快。”
若是换做之前,她肯定伸手掐住眼前这个女人细腻的脖子,将其d活活掐死,但现在,她却无所谓了。
但她越是这样,陈香就越是气。
“你别以为你不反抗,我就会放过你。”
“我没求你放过我。”
哼!
陈香将她松开,直起身子,拍了拍绣着牡丹花的袖子,往后退了两步,吩咐人,“将这女人拉进去,一定要给我好好看牢了,若是再让她跑了,我就要你们的命。”
“是。”
几个小丫头上前,将身子软塌塌的纪慕青从地上拉起,朝屋子里拖去。
当她被拖着经过自己贴身丫头彩兰的面前时,她却脚步一定,在原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