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二抓着几本书上来,走到景容身后放酒的架子旁,准备将手里的书往架脚下垫去。
纪云舒注意到了!
“等等。”
她出声制止。
小二手一顿,转头问:“客官有事?”
“你是要将书往那儿垫吗?”
“是啊!这架子的角一直不稳,师傅没来修,只能暂时用书凑合下!”
“圣贤书哪有往底角下垫的?你去外面找块石头不是更好。”
“啊?”
“把书给我吧。”
小二木讷了下,将手里几本书给了纪云舒。
然后下去找石头了。
纪云舒捧着手里的书,看纸张的沉色,大概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四个角也都被磨坏了,还有被烟熏过的地方。
她翻到扉页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愣了一下!
景容见她愣神,便拿来另外一本看看。
也稍愣了会,念道:“宋止?”
没错,这些书就是宋止五年前出的那些诗词册。
白音好奇:“宋止?请我们吃饭的那个宋止?”
不可能吧!
纪云舒翻看第一篇诗,念了出来:“野初蒲云山,近黄桑连枝,故人望西楼,茶酒思一寸。”
“好诗,真是好诗。”景容心生敬佩,“能做出此等诗的人,可见文采斐然。”
“没想到昨日那位宋公子是个大诗人!”
白音再次插嘴:“可见他那样,分明窘迫的很,哪有文人是他那样的?”
不信!
小二捡了块平整的石头正好回来。
纪云舒抬着手里的书问:“请问这诗册可是你们这一位叫宋止的诗人的?”
小二点头:“是啊!不过是以前。”
“哦?什么意思?”
“这宋止以前是个诗人,但后来不写诗了。”
“为什么?”
小二十分惋惜道:“不知道怎么的,就去做故事郎了,专门给戏班子写戏,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诗人不做,去做那种事情。”
在胡邑,故事郎是个极其不被看好的行业!
甚至有些低贱!
纪云舒想了想,便陶出一些碎银子往小二手里塞去,说:“这几本诗词我要了。”
“啊?”
“怎么,不卖?”
“那倒不是。”
“那就当我买了。”
“行!”小二欢乐的将银子往怀里揣去,说,“客官可还要?我这里还有好几本呢。”
“不用了。”
“那就不打扰几位用餐了。”
小二乐呵呵的走了。
纪云舒颇喜欢宋止写的诗,每一首都让人惊叹。
只是好好的诗人不做,怎么转去做故事郎了?
吃完饭后,几人就去了赵家班的戏庄,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
戏庄里来了很多人。
戏庄搭建的台子很大,一楼摆满了凳子和桌子,二楼呈半圆形建筑包裹着台子,是专门设的雅座。
景容三人按照票根找到二楼最好的位置坐下。
戏班的人上了一壶好茶和三碟花生。
台上拉着幕布,看不见里头。
大伙都十分期待。
纪云舒四处观看,正好看到宋止那厮拎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那东西用绳子绑着,一看就知道厨房之物。
宋止拿着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在一楼最前面。
景容顺着纪云舒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宋止。
他说:“还真是有缘。”
“确实有缘!”
宋止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将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地上,生怕磕着碰着。
毕竟是吃饭用的。
而这会,戏已经开始了!
戏本办事的人将周围挂着的几盏灯笼挑下来吹灭。
除了舞台上的光以外,周围都暗了。
讲究个气氛!
毕竟是有关鬼怪的戏。
纪云舒满心期待盯着舞台看。
坐等那出被人称赞的好戏。
“咚、哒……”曲子响了起来。
众人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那块偌大的幕帘被缓缓拉开。
第一幕,就是花旦和小生成亲。
花旦化着精致的妆,穿着大红戏服,手里牵着红喜绸,另一端牵着小生。
戏中男主叫梁生,女主叫芙蓉。
花旦红盖遮头,面面娇羞盈笑,唱道:“红烛入帐心倾见,郎君在旁良辰在,情有生死屏锦人,今日盼得盖头遮,郎君啊!我愿以身知春晓。”
小生扯着红喜绸,回声唱道:“堪今有尔,把月入裳,吾乃坚不负红娇,牵得红绸赏面笑。”
唱得唯美动听!
画面也十分唯美!
底下一片安静,眼不眨的看着。
都十分羡慕。
很快,台上的蜡烛熄灭,第一幕结束。
第二幕,梁生与芙蓉恩爱缠绵,女织布来男耕田。
第三幕,大户人家的小姐香心出场,与梁生相识。
香心对他一见钟情,脸上化着娇红的妆,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