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闹钟在耳边嗡鸣时,姜芋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
关停了震动,起身先走出房间倒了一杯水,保温壶里的温水有些微凉,从厨房窗户望出去是小区外的一条城市主干道。
此刻马路上依然有不少车辆来往,隔着几十米仍能听见轮胎和柏油马路的摩擦声。
寻常的声音,寻常的景色、寻常的眺望,对活着的人来说寻常,对死去的人来说是再也不见。
放下水杯回到自己小屋内,依旧把门锁死,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前,手机放在支架上,戴着耳机,扭亮一旁的台灯,面前放了一只笔和一张纸。
接下来到天亮的一段时间里,白纸上会多出一些毫无关联的字词,却记录着某人残缺的一生。
耳廓狐上线……
以色列金蝎上线……
沙漠跳鼠上线……
沙漠蜥蜴上线……
姜芋点下“进入游戏”,网络延迟了200s后,沙丘猫上线……
姜芋依旧跳上凸出来的岩石平台,先是望向雭,“怎么样?人还在吗?”
雭踩着岩壁跃上蹲坐在沙丘猫旁,“今夜0点17分,胡前从他所住的公寓天台跌落,导致颅骨粉碎,颅腔破碎当场不治身亡。”
“时间为什么可以确定这么准确?”姜芋平静问道。
“电梯里的摄像头拍摄下的时间,”雭说明道,“电梯到达顶层时间是14分,从顶层到天台还有半层十六级台阶,天台的入口到胡前坠亡的位置有大约十米的距离。”
“胡前31岁,身高175,”姜芋望向今夜老头,“3分钟是否还有剩余?”
老头的沙鼠停滞了几秒,“按照175身高成年男性的步履距离,包括楼梯、平地和攀爬上1.5米的矮墙……我刚计算了下——2分钟,前后误差不超过3秒。”
“换句话说,”姜芋给出结论,“还有近1分钟时间他是没有移动的,”说着转向雭,“天台有监控吗?”
狐狸雭摇了摇头,“胡前住的公寓是七年前建成的,其间业主联名换过一家物业公司,使得物业费从3.8一个平方降到2.6,代价是基本的公用设施坏了的能拖就拖。”
“所以并不是没有监控,”姜芋追问道,“而是坏了,什么时候坏的?有没有问?”
“有,”雭立即回答道,“负责巡逻午夜的保安队长回忆说是在两个月前。”
“两个月?”姜芋低头重复道。
这时蝎子绿毛仰头问道,“大小姐,你能不能确认一下坏了的监控是哪一部分,镜头?图像传感器?控制电路?处理单元?存储还是电源或者其它配件?”
“需要一点时间,”不过雭又马上说道,“这会儿太晚了,天亮我找人去查一下。”
“我去吧,”绿毛承接道,“天亮时我去看一下,人多眼杂。”
“不要天亮,”姜芋抬头说道,“明天下午趁下班时去,再拍一个天台的全景照片和几个重要位置的特写。”
“ok,”绿毛点头,“我再找一件网络运营商的工作服穿上。”
“一分钟,”姜芋沉吟了几秒,“一分钟。”
“还有一个疑点,”雭望向沙丘猫,“救护车。”
“救护车怎么了?”姜芋紧接问道,“提前到了吗?”
“不是,”雭迟疑了下说道,“派出救护车最近医院的急诊,是在接到有人坠楼需要急救的电话,来电时间和死者落地时间几乎重合,同样都是0点17分。”
“这个来电时间你是从哪知道的?”姜芋随即问道。
“在急诊中心的值班记录电脑上,”雭解释道,“为了便于科室间查阅晚间急诊的出诊记录,医院有个类似留转账号,密码是默认的1-8。”
“换句话说,”沙丘猫背后的姜芋眯起眼睛,“胡前坠亡的一瞬间,医院急诊就接到了急救电话。”
“大概是这样的,”雭回复道。
岩石下的变熊大叔插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一楼的住户或者巡查的保安,刚过12点并不算太晚,见有人坠楼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我查过了,”雭回应道,“打到医院的电话号码不是公寓住户以及保安的实名,而是一张网上无限生成为了骗取话费的流量电话卡,照理说是不可能连接到各个运营商的本地话网,可能是用了某种模拟技术。”
“没错,”绿毛带着赞叹的语气,“大小姐,你对这一块这么了解?”
雭没有理会绿毛,按照时间的顺序接着说下去,“报警的是第一时间赶到的值班保安,并且马上通知了家属,胡前的妻子当场昏厥,被随后而来的第二辆救护车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
“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警方人员是谁?”姜芋继续问道,“几小时前打给姜黄电话的是谁?”
“这两个问题都不太清楚,他们坐在车内直接开进小区,”雭转而说道,“不过在紧随其后第二拨到达的警方人员里有市重案组的一个组长,不是你爸。”
“是不是姓许?”姜芋猜测道,“重案四组组长许华年?”
“你怎么知道的?”雭露出一丝诧异,“你认识他?”
姜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