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和夏半又一同回到教室,再一次吸引全班注意。
不得不承认,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有先天的吸引能力,同为进化之路单独个体想要获取更完美的基因,在自身条件受限下,能做的也只有意识中的获得,包括成熟和未成熟的。
陈老师流连的目光更甚,尤其是对走在前边的姜芋。
乌贼娘也抬起头,全然忘了两个小时前还对某人的不懂委婉的说辞非常不满。
重新坐回座位上,牛郎仔反而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英语对来自海岛国来说仍是外语,只要是非母语,对男生来说都是一场煎熬和历练,所以也是最弱的一门,尽管全市最近一次联考排名在前二十以内。
姜芋用眼角余光扫过认真听讲的牛郎仔,如果说单纯派外卖员监视自己是小儿科的话,那么刚刚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已经超出业余尾随的范畴。
“你不是也调查过他吗?他心里有道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你不清楚吗?”
自己是通过姜黄手机的远程连接对胡前的学生生涯,尤其是高中有了全面了解,而牛郎仔所说的“伤口”完全不可能只通过一些简单类似档案所了解那么深入。
换句话说,坐在身后的家伙,绝不是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只想着和干妈家女儿凑cp那么无脑,简简单单一句话暴露的太多,至少——有获取内幕消息的来源。
而姜黄三次广鞍两次饶安之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也没有其他人陪同,如同只是在现实中消失了一段时间,得到的却是一个靠关系挤进来下属前半生糟糕经历的调查。
除了自己用远程连接几乎全程跟与,照理说不可能有第三人,所以——
姜芋忍住往后望的冲动,那家伙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说起远程连接,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提示接收到新消息提示。
这会儿是上午10点07分,早上离开家时,姜黄又一次提前出门,比起在刑事六组时,反而感觉要更忙碌得多。
是位置信息提示,没想到不是在去过的任何场景,而是一个陌生的坐标。
陌生到自己也从未见过,只从街头巷尾的老人家口中听说过——珠光山的原莱寺。
第一反应是当爹的这是要拜佛?不过马上否定了想法。
让姜黄去信什么虚无缥缈的,可能还不如掏钱买一张彩票。
既然实际主体目的不可能,任何猜测也都仅仅是猜测。
把手机搭在书墙内,又需要侧着身子挡住斜后方若有似无的目光,耳机只戴靠窗一边的耳朵,手机屏幕里随之出现的老捷达驶入山脚下的停车场。
原莱寺与其说是寺庙,不如说是在佛门胜地贫瘠的南方,信徒们众筹出来的一个许愿之地。
原莱也不是原莱,而是“原来”,取佛家“本是无一物”的谛语,“原本为空,往来皆隅”之意。
后来在注册时,寺里大和尚擅自做主改成“蓬莱”的“莱”及仙人所住之所,然而一知半解之下,一个佛一个道,几乎沦为笑话,要不是整个珠光山颇有灵气,庙子又在幽径曲通处,可能早已被抛弃。
只能说玄学永远有其存在的土壤,而滋养的是信徒们只为虔诚而做的虔诚,当然捐赠也必不可少。
姜黄顺着蜿蜒山路一路前行,微微有些坡度,铺着一块块的青石板,狭窄的道路两边是被连续冻雨打发萧条的枯枝,怪异嶙峋,如同干枯的巨大手指。
却时不时有香客从对面走来,错身时会互相打望一眼,是不是真的信佛,一眼能看出,如果是来拜佛的,会趋于和善,如果只是猎奇,挂着微微愠怒的表情。
嗔,原本是嘴里永远说不出真话的意思。
姜黄没有任何理会,沿着小路走到一栋可以说是标准寺庙的建筑前,坐北朝南的朝向,首见的是山门,又称为三门,分别为空门、无相门、无作门。
大一点寺庙也会把山门修成殿,一左一右摆两尊金刚力士,不过原莱寺本身也只为类似情感寄托,资金有限,只保留了核心区域,其它的能省则省。
所以更不会有造价高昂的钟楼、鼓楼,缩减成本再加上电子钟更好用,不过也预留了地盘,或者等一天哪位善男信女发迹了,捐两栋平地小楼出来。
天王殿当然也被省去,再往里走是省不了的大雄宝殿,走进后,里边上香的物件一应俱全,当然在香火前张贴了收款二维码,方便没有带现金的信徒。
姜黄只是瞅了高高在上,以铜带金坐佛,微眯着双眼,审视过常,端倪凡间。
继续往后是四堂合并为一的讲堂,除了蒲团还在角落摆了一排按摩椅,也是方便腿脚劳累的香客所设。
再往后走可以说是“办公区兼员工宿舍”,当然少不了的斋堂,哪怕过了早饭时间,仍提供一些素食,给前来礼佛或者是短住的远客。
一般人到了斋堂差不多该掉头往回,如果不是有一处拐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尽头。
拐弯处有一扇小门,有专人在一旁小屋内值守,如果有误打误撞过来的劝反,当然是门即有处所,姜黄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概有香皂大小的木牌。
仔细看上边还有一些刻出来的繁体字以及三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