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黄离开,往原莱寺山下走去,融入雾气缭绕的迷离山景中,盯着屏幕的人也一同望向窗外。
被水蒸气覆盖着的玻璃如同乳白色的牛奶,轻轻用手掌划去水雾,留下斑驳的水迹和迷蒙的景物,如同被污渍浸染的水墨山水画显得格外浑浊。
接着被姜黄拜祭打断的思路……凭吊只适合在闲来无事泛起的自我哀伤中,眼下遇到的是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出自一个不可能的人。
按照夏半所说,没有理由隐瞒或者欺骗,暂时以真实论处——
牛郎仔是胡前从天台坠亡见到最后一人,他们有过交流,按照其说辞,讨论的是“怪诞妄想,精神分裂前兆,capgras综合症”。
那么ok,牛郎仔是其一。
其二是狄耿,也就是耿鬼,他带了东西给胡前,很有可能也带走了什么东西。
第三是胡前的老婆黎芦,按照夏兰秋,也就是沙奈朵所说,“火药与引信的关系……”
如果把当事人的死比喻成“火药”爆炸的话,那么点燃火药的“引信”相当于是胡前走上天台的。
还有最后,也就是夏兰秋本人,她曾在胡前出事前与其有过一次长达两个小时的交谈,具体谈话内容未知,总不会是聊天拉家常。
除此以外,到目前为止,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下落——胡前从外交官手里购买的枪。
差不多有大半月过去了,那把枪没有使用过,至少从官方渠道没有听说。
是还在准备酝酿?
还是已经开了枪,只是子弹还未飞到?
除了这一切之外,还有那个199号段的境外电话,也搅入这一团迷雾中,不知道充当扮演什么角色,隐约觉得可能并不像失联那么简单。
想解决以上疑点,有扇能通往捷径的门,想要打开的钥匙锁在一个保险箱里,密码由六位字符组成,撬锁的最初以为四个数字两个字母,随后发现是三个数字三个字母。
多一个数字少一个字母的组合不是简单数字相乘,而是多了一个量级。
姜芋回过头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绿毛承诺破解胡前手机上的云存储密码最后时限已过去了9小时17分钟。
“铃铃铃!”
下课铃打响,斜后方的京都牛郎仔果然只是心血来潮客串一下学生身份,简单收拾几样书本,装装样子塞进书包里,站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
“等等!”
姜芋叫住正要开溜的牛郎仔,后者又是一脸惊讶回过头。
“今晚我来找你,”姜芋声音低沉,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
“你来找我?”牛郎仔表情挂着错愕,“我没听错吧,你来找我干嘛?一起写家庭作业吗?”
坐在前边的乌贼娘好奇地转过头,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
“或者……”姜芋盯着夏半眼睛,“我直接登门拜访?”
牛郎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道,“ok,ok,ok,你要是翘晚自习的话,晚上8点我在‘龙珠’台球厅,你知道那里噢?”
“在那等我,不一定8点,”姜芋说完最后一句朝教室外走去,留下一头烟花烫的隔了半天没有晃过神来。
乌贼娘发挥女生比较擅长的优势——包打听,“喂,夏半,我们家姜芋头干嘛去找你?”
牛郎仔眨了眨眼睛,“可能我一早说错话了?不应该啊,有没有那么灵?”
“灵?”乌贼娘凑到牛郎仔近前,神秘兮兮问道,“什么灵?你和姜芋去哪儿了,你们聊什么你说错话了?”
牛郎仔朝紧挨着的乌贼娘突然拉着眼皮,吐着舌头,小学生一样扮了个鬼脸,“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另外,你是好奇宝宝吗?干嘛不问你家姜芋?”尤其把“你家”两个字音拖得很长!
乌贼娘顿时脸一红,随便抄起本书打过去,被牛郎仔灵巧躲避掉,同时转身朝后门跑去,气得乌贼娘用刀人眼神一直盯着。
姜芋离开教室朝着费哥所在的阶梯办公室走去,远远见腿脚不灵便的费哥正好从厕所出来,贼头贼脑见没人注意自己,用钥匙打开身边不起眼的一扇小门,一闪身钻了进去。
“这是为人师表的老师?”姜芋顿时一阵无语,走到小门前,用比较郑重的节奏朝门上敲了敲。
“咚……咚咚……”
果然,随后打开一条门缝里,费哥朝外探望,见是让人头疼的姜芋,鼻子里喷出两条浓重的白烟。
“哇!是你个小崽子,”费哥一把把姜芋拉进来,逼仄的杂物间里有扇小窗,窗台上放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狭小的空间堆着扫把、拖把、垃圾桶一类,墙上挂着几条洗不出底色的抹布,一旁有个刷洗池,从流水的洞眼里反出一股下水道气味。
“有事?”费哥弹了下烟灰,又把小白支往嘴上凑。
“嗯,有事,”姜芋把小窗开到最大,发现正对行政楼的三楼,首当其冲是校长办公室。
吓得费哥直接一个原地弹射,把窗户关成一条缝隙,“我靠!不知道最近学校严查教师抽烟,都快赶上清朝末年的虎门了!”
“这样啊?”姜芋停留在窗台边,“有个事得麻烦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