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郑朝山喘着粗气,重重的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尚春芝也被惊醒,猛然站起身来,
不解看着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惊慌之色的郑朝山,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忽然房间里的摆钟时针指向九,发出铛铛的报时声。
“我在等你呢,缝着缝着睡着了,你看。”
尚春芝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件红色小衣服,嘴角先是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面色担忧的问道,
“你怎么了?”
郑朝山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被卫夫人给耍了,
他们哪里有什么约定,尚春芝也不会去举报自己,算了,不和死人计较了。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把呼吸调匀,郑朝山说道:“刚才在路口发生一起车祸,
那受伤的人特别像你,那个人被,被救护车给拉走了。
提心吊胆,我,
赶紧回来看看,回来看看你在不在。”
看着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郑朝山因为担忧自己的安全而如此惊慌失措,
尚春芝直接红了眼圈,现在他只感觉自己的一腔真情没有白费,
绕过桌子,来到郑朝山面前,脸上的担忧之色彩消除殆尽,
转而挂上的是一个幸福的微笑,微微颔首,伏在郑朝山的怀里。
郑朝山则是一手放在尚春芝的肩膀,一手轻轻把匕首合进火柴盒里。
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小孩子衣服,心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异动。
……
慈恩医院病房,
郑朝阳看着床上依旧陷入昏迷的两个身影,忍不住脚步一顿,
“大夫怎么说?”
“徐小川失血过多,虽然即使输血,但是送来的有点晚了,
现在还在昏迷期,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天意了:
王忠的肝脏破裂,因为匕首没有拔走,所以给了大夫可操作的空间,
但是带上的损伤是无法避免的,以后可能无法在做重活。”
白玲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套着一件青色衬衫,
盘起的头发下是一张布满愁绪的小脸,
郑朝阳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郑大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把我爸手底下的人全都派出去,相信很快就会消息的。”
郑朝山扭头看向小脸上带着一丝冷清忧愁的冼怡,
忍不住叹了口气,人都是会成长的,当初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也一去不复返了。
“谢谢你的帮助,对了,启明让我碰见你,给你说声抱歉,上次北平商会会议上……”
“郑大哥,我明白的,林大哥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
冼怡小脸上挂起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对不起,郑大哥,我不知道我爸还有那么多的烟土和赌场,
我明明已经关闭那么多了,可是,帮会里很多人都不服我,
郑大哥,我真的好难!”
郑朝阳看着泫然欲泣的冼怡,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呐。
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时间兄妹俩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
……
“老林,和王副局长谈的怎么样?”
躲在办公室门口的郝平川看着脸色平淡的林启明不紧不慢的下着楼梯,
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刚二楼爆发的吼声,震的屋顶都响了起来,
但是不同于自己和郑朝阳闹出的糗事,林启明和副局长的争吵可是没人敢看热闹。
紧接着林启明的一句话,差点让郝平川蹦了起来。
“老郝,我可能要调走了。”
“怎么回事,老郑,是不是王副局长搞事情,我去找老罗说明情况。”
“淡定点,我这还没吭气呢,你倒是说了一大堆。”
林启明递过于一根哈德门,
“别难为老罗了,王副局长入党的时间比他还长,他现在也是左右为难。
刚刚和王副局长聊了聊,才知道,代数理的父亲之前为了掩护作为地下党的他,
被脚盆鸡杀害了,
所以他才对代数理一直多加关照,对于这次的事情,他把责任拦到自己身上了,
刚刚已经给上边递了报告,要继续去南边打仗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让代数理留下来,这不,我和他才吵了起来。”
林启明叹了口气,把烟头狠狠的按进烟灰缸里,
“特么的,本想调走一个代数理,没想到搞走一个副局长,
组织原则还是要的,我必须得给个说法。
本来我也快被调走了,恰逢其事而已。”
“贼你妈,湿你北……”
郝平川嘴里吐出几句陕北的骂人方言,他知道林启明说的话都是实话,
虽然他背景深厚,但是他作为下级搞掉上级,这是在单位内部所不能容忍,
即使是上级主动要求离开,那也不行。
“凸(艹皿艹),不想了,爱咋咋地吧,老郝,带上人和我去扫赌场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