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这是还没吃饭吧。”
林启明看着桌上瓷盆里的菜粥,米少的和市政府的食堂有的一拼。
刚刚互相介绍了一番,女主人岚姐话语中带着点局促,“菜粥,米的省着点吃。”
“我看咱们家是四口人,那么一个月能吃多少米呢?”
对于纪南音的问题,父女三人又把视线投给了岚姐,“我们家女人多,一升吧。”
“一升一斤半,一个月也就是四十五斤。”林启明估算出数值,继续问道,“四十五斤米,得用多少金圆券去换?”
“这不好说呀!”涉及到钱的问题,一家之主米知礼开口了,“金圆券跌的太厉害了,
特别是解放军进城以后,就好多商户都不收金圆券了。”
“按物价指数来算,现在的物价是解放前最后一天的三倍,那一斤米的话,四百万人民币,四十五斤的话,一亿八千万。”
纪南音自信的模样,让单纯的米好雪眼中亮起了小星星,“这位干部,你实在太厉害了哦。”
“金圆券叠的跟纸一样的,”米知礼忍不住埋怨道,“以前还好,就是一个月才跌一次,就是最近哦,每天都会跌,
那句话怎么说的,大,大街过三道,物价跳三跳,搞得我们工资都是往下跳。”
米知礼说话的时候,岚姐起身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几张票据走了回来,“您看看,这是囡囡的电车月票,看了这个,就知道金圆券怎么回事了。”
两人看着车票,也是更加直观的认识到金圆券触目惊心的贬值程度,
“1948年10月,三元三角三分;
1949年4月,一万七千六百元;
1949年5月,一百一十二万五千元。”
林启明无语都笑了:“一个月涨了一百倍,骑马都赶不上这行情啊,光头党在不做人这方面还真是一直不做人呐!”
“你们全家人三个月一共赚了多少钱?”
对于纪南音的提问,大姐米好雨开口:“我拿回来两千八百万。”
“这是荣公子人好,不但给发了工资,还给了加班费。”
米好雪语调也低沉了下来,“我们铅笔厂停工很久了。”
“我缝补浆洗,一天差不多三十万吧。”
“按照你们说道去计算,你们一家四口,一个月也就是三千七百万!”林启明也是被事实惊住了,“那只能买十斤米?”
“大姐,家里有银元吗?”
“呵,我们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了。自从他腰伤了,家里能当的就都当了。”
岚姐的话里又是一片心酸,旁边米好雪不忍这份氛围,主动说道:“银元的话,我们家房东有的。”
“你曾伯伯的银元也不舍得拿出来,”米知礼瞪了米好雪一眼,“我们房东,老曾人好,别人收房租啊,都收银元,他收我们金圆券,
所以他日子跟我们过的一样,一天不如一天。”
“曾师傅,我知道,他儿子的烈士证马上就会办下来,到时候我会派人给他送过来。”
林启明想到了那个在警察局门口落泪的老者,也是忍不住一阵叹息。
“啊,那太好了,永新哥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下老曾也算有了告慰,”米知礼脸色也黯淡了些许,“现在饭都吃不饱,他裁缝店的生意也不好做哦!”
“那如果我们新政府发行新的货币,人民币,你们愿不愿意使用?!”
对于纪南音的问题,单纯的米好雪惊讶的喊道:“白给啊?!”
或许在她眼里金圆券这种废纸是无法兑换人民币的,而且他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除了白给也没其他的方法了。
“愿意啊,那当然愿意,只要是比这金圆券值钱。”
自从林启明进入房间,第一次看到了岚姐的笑容,情绪是那么激动。
“新政府为了不让人民受损失,愿意用人民币兑换你们手中国民党发行的金圆券。”
此话一出,林启明知道纪南音的想法已经改变,她放弃了直接一刀切的办法,继续走兑换制度。
“反正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样的货币,都是你们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我们共产党绝对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这,这到底怎么兑换,不会真的白给吧?!”
“白给的最好。”
“啧!”旁边米好雨拉了把多嘴的妹妹,训斥道,“小孩子不要乱讲话,要是发救济的话,那样事情会很多的。
就比如我们一家四口,还有劳动力,加一起的话可能发不了多少,但是想曾伯伯那样的,新政府就一直养着他吗?”
这番见解一出,林启明和纪南音都好奇的看了过去了,这女娃子不一般呐。
“新政府这么好?”
米好雪脑子明显没有姐姐转得快,震惊的看着两人,震惊的说道:“白白养人?”
“不会的,不会的,曾伯伯有房子,不用养活的。”
林启明笑着摇了摇头,“米好雨同志举的例子有点欠缺,曾师傅的儿子是烈士,无论他有没有房子,将来他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我们共产党都会照顾的,
换个对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