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没有直飞爱丁堡的飞机,桑南溪怕桑明德休息不好,转机这些又过于疲惫。
特意提前了一天,在京北休息了一晚,才登上飞爱丁堡的飞机。
那是第一次,她带着父亲,去了那个她独自生活五年的城市。
闻清珩和Isaiah早早地就在出口等着他们。
“伯父,好久不见。”闻清珩含笑问好。
桑明德自然是喜不自胜,握着闻清珩的手,一路上,比待她这个亲女儿还亲。
五个人,正好坐了一车,没直接去酒店,车子往闻家开,闻母提前为他们准备了午餐。
Isaiah跟桑南溪挤在后座一脸贼嘻嘻地打趣:“伯父对我哥很满意嘛。”
桑南溪看了一眼前座相谈甚欢的两人,警告性地拿手抵了一下他:“你少跟我在这胡扯。”
进了闻家,打了招呼之后就很少有他们小辈能插得上话的地方了。
吃过饭,桑南溪拿要帮Isaiah选照片为借口,提前跑上了楼。
楼下的阵仗实在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闻清珩也紧跟在她身后,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我会跟妈咪说清楚的。”他说。
桑南溪点了点头,想到自家那小老头,只能耸了耸肩,有些歉疚地道:“我爸那边,要劳烦你多担待了。”
闻清珩笑了一声,说:“伯父是个很有趣的人。”
两人虽然一直在手机里联系,但一见上面,依旧还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一直到要分别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眼见着时间差不多,闻清珩与她一块下楼,走至楼梯拐角的时候,闻清珩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说:“溪,你开朗了很多。”
桑南溪扭过头来看他,“有嘛?”
“嗯。”
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身影,快到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及。
桑南溪笑了笑,说:“也许是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吧。”
他们在爱丁堡待了快一个礼拜,行程并不紧凑,大多是带着桑明德和杨芸一块去走走看看桑南溪之前学习生活的地方。
“我跟您说我在国外生活得都挺好的吧,吃穿不愁的,您就是瞎操心。”桑南溪搂着桑明德的手臂撒娇。
桑明德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沉默,最后在回程的路上,旁人都昏昏欲睡之际,桑明德如同幼时般握住了桑南溪的手,说:“爸爸不好,让我们溪溪受苦了。”
桑南溪一怔,说:“您胡说什么呢。”
父母好像总是这般,总能在你精心塑造的谎言里,轻易地找到那些你所经受过的委屈。
离家就已经不易,更何况是在国外形单影只的五年。
这场旅行比预定的结束得要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桑明德在旅程后半程精神就有些萎靡。
她担心桑明德的身体,毕竟国内外的医疗体系不同,用药也有所区别。
她跟闻清珩打了招呼后,提前订了回国的机票。
墨菲定律,似乎总是会在人分外担忧的时刻出现。
他们平安无事地到达机场,跟闻清珩他们道别后乘坐飞机出发,可就在飞机落地的前十几分钟,桑明德突然发起了烧。
他的体温上升得很快,但好在状态还好,机组提前联系了机场的医护人员。
桑南溪眉头紧蹙着,时不时问上一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明德总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爸爸没事,就是飞机上的空调吹的,回去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可桑明德的脸色一点点差下去,桑南溪的心也跟着一同提到了嗓子眼。
她怕自己焦急的情绪会影响到桑明德,只能尽可能地平稳自己的呼吸。
飞机落地的时候,京北的雨势不算小,甚至有隐隐有变大的趋势,机舱窗户上的水珠汇成水流不断地滚落。
机场的医生简单地给桑明德做了检查,体温39度,血压也有些偏高。
桑南溪在一旁语速极快地解释:“我爸爸他在半年前中风过,会不会这个也有关系。”
医务人员闻言表情也有些严肃,不敢妄下判断,“我建议还是尽可能尽快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外面下暴雨了吧。”杨芸有些担忧地开口。
桑南溪在慌乱中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说:“阿姨,您在这陪着爸爸,我去打个电话。”
桑南溪先给陈枳夏的母亲打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得到的回答基本与方才的医生说得无异。
“不过南溪你也不用太着急……”
陈母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桑南溪不得不出声打断:“阿姨,我知道了,谢谢您。”
有急匆匆赶路的人从她身边飞奔而过,抱怨着:“这什么鬼天气,车都打不到一个。”
桑南溪轻咬着下唇,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
没思考太久,她垂眸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周聿白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游仲伦他们一块开会。
休息时间,游仲伦吊着眉梢一脸的欠样儿,“最近在京北待得时间倒是多,今儿个一块……”
周聿白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