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必须严惩!否则无法警示后人。
“对友军见死不救,救援迟缓,行军散漫,若人人都如此效仿,今后作战之时,谁还敢放心的将侧翼与后背交给兄弟友军?
“必须狠狠惩处!”
鲁锦站在上位黑着脸发怒,给张温这件事定了性,还表露出要严惩的态度,让在场众人闻言一惊。
这别是打算直接把张温杀了吧???
后堂的门厅处,张芸绣拉着朱寿的弟弟,也在悄悄偷听,她之前已经听说了大哥犯错,可能要受罚的消息,可现在听鲁锦的意思,却有可能直接将大哥处死。
这可怎么办?张芸绣一下就急了起来。
华高跟着回来后,也参加了这次会议,此时也站在大堂一侧,看着鲁锦眼中目露杀机,要狠狠惩处张温的样子,原本还有所怀疑的他,此时也有些迷糊了。
难道他和赵普胜被伏击,真不是鲁锦暗中操纵的?
不过好像也有道理,那康茂才一个淮西宣慰使,手握水陆大军近两万的都元帅,朝廷封的大官,鲁锦一个反贼头子又如何操纵?
而且康茂才跟他们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之所以到巢湖求援,不就是因为他们快撑不住了吗?
那康茂才来次大的,似乎也说得通。
华高看着上面鲁锦的表演,竟不由自主地帮他找起了理由......
朱寿跟张温关系最好,本来是打算看他笑话,等着鲁锦揍他一顿的,结果见到鲁锦一副如此重视的模样,也笑不出来了,当即出列为张温求情道。
“大帅容禀,从庐州至含山,近二百里,也算长途行军,张指挥担心进兵过快,会导致士卒疲惫,这才刻意压制行军速度,以免重蹈六安故事。
“再加上吾等对那康茂才不甚熟悉,他近来屡次与赵将军作对,难保不会使出什么伏击之策,张指挥担心中了埋伏,因此每到一处,必会哨骑四出,以做警示。
“后来果然不出指挥所料,若非那日我们走的慢些,搞不好先中埋伏的就是我们一团了,到时候恐怕赵将军也难以救援......
“张指挥虽然进兵迟缓,未能尽数接到赵将军所部,但却事出有因,还望大帅能饶他死罪,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鲁锦闻言没有说话,仍是黑着脸不表态,朱寿就这样也跟着跪在中间不敢起来。
朱亮祖却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抽。
你求情就求情,扯上我干啥?还什么六安故事,不就是说的他朱亮祖把兵跑累了,被鲁锦伏击的事吗?
干你娘,老子都已经投靠过来了啊,这事还能不能翻篇了?!
廖永安此时也神情复杂,赵普胜的突然死亡,让他心中压力顿消,本来他还在发愁,赵普胜回来如果和鲁锦争权,到时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局面,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搞不好直接把圣武军整散伙了都有可能。
鲁锦这样强势的人,可不会甘当人下,到时候他说拉一票人单干,谁还能拦着他?有多少人会跟着走?
现在赵普胜一死,一切麻烦都消失了,对他们整个势力而言,应该算是好事,可现在如果为了赵普胜的死,再杀一个自己人,岂不是做了赔本生意?
想了想,廖永安也出列来到堂中,单膝下跪为张温求情道。
“大帅容禀,末将也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张指挥担心中了敌军埋伏,因此行军过于谨慎了些,虽是进兵迟缓,却也不能算是大错。
“更何况,我听闻张指挥得知赵将军所部遇袭后,立刻命令全军跑步前往支援,更是派出叶、郑二将,率骑兵先行,观其言行,并无见死不救之态。
“还望大帅三思,若真因此事杀了张指挥,是否处罚过于严苛了?”
杨璟见状,也跟着出列求情,当即跪地抱拳道,“请大帅三思,给张指挥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在场的指挥使总共就四个,张温犯了事,廖永安和杨璟都给他求情,就剩朱亮祖还在旁边站着了。
这,朱亮祖当下一阵为难,因为张温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在这之前,他甚至都不认识张温是谁,但他现在也是团指挥使,鲁锦手下一共就五个。
若这次他不出面求情,那以后万一自己犯了事,会不会别人也不给自己求情?
反正求个情就一句话的事,也没什么损失,还能结个人缘,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处,朱亮祖也跟着跪了,抱拳道,“请大帅三思,那康茂才屡屡针对赵普胜,逼得他不得不找我们求援,难保不会是什么围点打援之计,张指挥行军谨慎一些,俺认为没错。
“虽然没能接到赵将军,但也罪不至死。”
鲁锦见大家都表了态,这才缓了缓说道。
“你们没搞清重点,重点是什么?不是死了个赵将军,诸位都是统兵一方的将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将军难免阵前亡,死了也只能说命不好。
“我在意的是,你们不把友军兄弟当回事的态度!
“我知道,这也是我圣武军初创之故,各部将领之间还不熟悉,你们好好想想,若是你们真把友军当成兄弟袍泽,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