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来见杨普雄之前,就已经派人去六安通知俞廷玉了,不过两地之间距离不近,也没办法立刻回信,因此张焕只能等在这里。
当然,两拨人一直在山里对峙也不是回事,张焕当即道。
“贵使远来是客,六安离此尚远,等消息也不急于一时片刻,何不先跟我去镇中歇息几日?”
“好,那就有劳将军了,敢问将军在鲁帅麾下担任何职?鄙人该如何称呼?”
杨普雄是来拉拢招揽鲁锦的,所谓先礼后兵,现在才刚接触,因此显得极为客气。
更何况他如今在人家地盘上,一座山中小镇就驻扎近千甲士,可见这庐州鲁元帅真是‘兵强马壮’,搞不好势力比徐宋还要强一些。
正所谓实力才是外交的后盾,陈友谅带几千人就能当独领一方的主帅,鲁锦起码几万人,这实力的对比,让杨普雄暗暗叫苦,觉得徐寿辉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简直异想天开。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总要带个结果回去。
“在下张焕,乃是鲁帅麾下一小小千户营官,不知贵使如何称呼?”
“原来是张千户当面,鄙人杨普雄,忝为大宋尚书省礼部主事,张千户能独领一部镇守关隘,想来定是鲁帅手下极为信重的猛将,可是不知此地主官又是谁人呐?”杨普雄跟着张焕一边往镇子上走,一边问道。
“我不过一小小千户尔,能把守要地全赖大帅信重,至于此地主官,文有六安知县,武有指挥使,请贵使稍待几日,上官定会给与答复。”张焕一边说着,一边朝东面拱了拱手,言称大帅时显得极为恭敬。
杨普雄本来还想多套些话,比如庐州兵的编制,兵力啥的,但是张焕软硬不吃,一副公事公办,不愿多说的样子,他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这几句对话显然也是有所收获,比如那位鲁大帅如今已经设置了地方知县,有文有武,看起来极为正规,已经不是简单的军政府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如果要拉拢鲁锦加入徐宋,那他手下这些知县和将领,显然也要一并纳入,而且还要稍微优待一些,不然人家这边干的好好的,凭什么加入你的阵营,跟着鲁大帅还能混个从龙之功,跟着你混还能捞到好位置吗?
可偏偏杨普雄出发之前,徐寿辉并没有给他这个权力,只给鲁锦单独许诺了官位,谁知道他手下居然还有文官啊,看来这次是铁定没办法一次谈成了......
等跟着张焕又朝故埠镇走了片刻,杨普雄也在沿路观察,发现这里采伐树木的民夫极多,看来庐州这是在大兴土木啊,也不知道砍那么多木头做什么。
没多久,一行人终于到了故埠镇,结果这里的民夫更多,居然有上千人在这里修筑城池。
杨普雄顿时面色就不好看了起来,这里可是大别山中的山路,北面的山外全是鲁锦的地盘,南边都是徐宋的地盘,鲁锦大费周章在山里筑城,这是用来防谁的还用多说吗?
杨普雄当即干笑道,“呵呵,听说庐州鲁元帅已经全据庐州路,大别山北麓已经尽为鲁元帅所占,不知贵军在山里筑城,又是在防谁呢?”
张焕当然不会说是用来防徐宋的,闻言顿时不卑不亢道,“自然是防元军的,我军去年九月便拿下整个六安州,听说那时贵军才刚刚起事,谁知是否能挡住暴元之军,我军在这里筑城也是未雨绸缪。
“再说这故埠镇在前宋时就是霍山县,暴元废县置镇,待这里城墙修复,人口繁茂之后,定然还要改过来,一县治所若连城池都没有,何以为县?”
张焕这话顿时把杨普雄噎的不行,因为按时间来算,巢湖水师确实比徐宋起兵要早,鲁锦拿下庐州、六安两县的时候,徐宋还只是个弟弟。
虽然你建国早,但是我起兵比你早啊,所以少拿你那什么大宋来压我!
而且张焕以恢复前宋旧制,恢复霍山县的行政区划为理由,在山里筑城,你还真不能说庐州有什么错,毕竟大家打的都是驱逐鞑虏,恢复汉人社稷的旗号,那恢复前宋行政划分就是政治正确。
对于张焕这套说法,杨普雄还真没话说,不过你要说比徐宋起兵早,那就有的论了!
杨普雄当即反驳道,“呵呵,我宋国之军确实起兵晚于鲁帅,可鄙人听说鲁帅起兵自巢湖,攻占庐州后才改称,以圣武为军号,若是以巢湖水师来算,那你我两军可还沾亲带故呢。
“张千户是否知晓,巢湖水师乃我师傅彭祖所创,其首领乃是我师兄赵普胜和李普胜,如今我师傅又被陛下拜为莲台省军师,这么算下来,贵军也该是我宋国治下之军才对。”
张焕闻言心中顿时不屑,什么狗屁的莲台省,我只听说过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这什么莲台省一听就是邪教的玩意,而且你这厮居然还拿赵普胜出来拉关系,这位兄台的坟头草都好高了吧,不过他表情却故作惊讶状。
“哦?原来那赵普胜和李普胜是贵使的师兄啊,这可真是得罪了,当初我将贵使这二位师兄打的太狠,以至于他们连巢湖都不敢待,躲到含山和无为结寨,早知有今日,当初就该放他们一马才对。”
杨普雄闻言一愣,当即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