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孟,那个假传圣旨,杀光整个河南江北行省大员的男人,放在元末这个时代无疑是个传说中的人物。
鲁锦逮着外交信函中的错字,指责这不应该是一国会犯的错误,从而开始质疑杨普雄的真实身份。
杨普雄闻言顿时目瞪口呆,他想过鲁锦会拒绝招揽,甚至可能直接杀了他,跟徐宋翻脸,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是死了,也有他师傅彭莹玉给他报仇。
可鲁锦要是不承认他是徐宋使者,从而杀了他,那可真就白死了,事后徐宋闹起来,鲁锦大不了赔礼道歉,说杀错了,徐宋为了大局估计也只能认了。
最关键的是,徐宋现在就是个草台班子,一切皆是初创从简,官印倒是有的,但官服还没有,鲁锦如果真的咬定他是冒牌的,杨普雄还真没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然后他就慌了,连忙辩解道。
“元帅,此信真乃宋国所出,里面只是笔误,但绝对是真的,那上面可还有我国陛下的‘皇帝之宝’,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一国使者,难道不怕死吗?还请元帅万勿质疑。”
鲁锦闻言呵呵冷笑一声,面色不善的看着杨普雄,他对这些邪教人员一向没什么好印象,信他当然知道是真的,但就是想故意刁难一下这个杨普雄,于是鲁锦不咸不淡的再次说道。
“当初范孟矫诏杀人时,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真。”
杨普雄想哭的心都有了,关键是他现在真没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听鲁锦这么说,只好咬牙说道。
“元帅还是三思为好,即便真不信任在下,大可遣人跟在下回国,等见了我国陛下,到时真假自然知晓,可大帅若是对在下做了什么,我死事小,破坏两军情谊事大,恐之后不好收场。”
鲁锦闻言顿时佯装愤怒,当场站起来指着杨普雄的鼻子怒喝道。
“我破坏两军情谊?好好好,我姑且先相信你是真的,你说我破坏两军情谊,那你宋国又是什么险恶用心?!”
杨普雄再次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鲁锦为何突然发怒,他不知所措道,“元帅这又是何意?我宋国何时用心险恶,此话不可乱说啊!”
鲁锦朝身后看一眼,见李善长已经读完了信,递到冯国用手中,冯国用也已看完,他立刻从冯国用手里一把拽回了信纸,然后甩到杨普雄脸上。
“还说不是用心险恶?世上谁人不知我圣武军如今就在庐州路,和北边的汴梁还隔着首义的刘杜义军,徐宋却封我为汴梁管勾,这是何居心?
“难不成还想让我从刘杜义军头上飞过去,和他们争抢汴梁不成?汴梁离我如此之远,请问贵国怎么让我管辖?
“又或是你们根本就只是想要挑拨离间,促使我与刘杜义军相斗?
“如今元朝未灭,各路义军的反元大业还方兴未艾,此时挑拨离间,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贵国究竟安的什么心思?还是说你们想让元廷大军屠灭整个江淮义军,好让你们徐宋坐收渔翁之利呢?”
‘啊......’
杨普雄闻言被惊得像是被雷打过的蛤蟆,张着大嘴震惊无比,我的天,此人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信里只是说封他为汴梁行省管勾,鲁锦居然能够理解出那么多东西......
“不不不不,元帅此言谬矣,我国陛下绝不是那个意思!”杨普雄连连摆手,立刻辩解,这要是让鲁锦理解错了可还了得。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鲁锦冷冷的看着他,给杨普雄造成极大的压力。
杨普雄大冬天的被急出一头汗,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解释道。
“大帅会意错了,我国陛下绝非那个意思,元帅当知宋国国都就在汴梁,如今我国陛下复宋,自然也该还都汴京。
“若元帅肯领兵归附,那自然就成了我宋国最靠北的一支大军,当然应该兼领汴梁,此举并非离间大帅与义军关系,而是我国陛下对元帅的赏识啊!直领京城是多大的荣耀,其他将领想要得此殊荣还没那个机会呢!
“再说信中所说也并非是‘汴梁管勾’,而是‘汴梁行省管勾’,我宋国陛下将黄河以南,大别山以北,长江以西之地尽数划归汴梁行省,只要元帅愿意归附,那元帅就是这里最大的主官,治所当然就定在元帅所在的庐州,至于何时将治所迁回汴梁,以后还可以看情况商量嘛!”
随即杨普雄便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鲁锦,希望鲁锦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鲁锦其实是能够理解徐宋这个意图的,他只不过是故意找茬而已。
鲁锦一个庐州路的反贼头目,徐宋为什么会封他一个汴梁行省管勾,其实更多是出于政治上的目的。
由于元朝建立不足百年,宋朝也才刚灭亡几十年,活得岁数大的,甚至还有前宋移民,宋朝在南方百姓的心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但是最先起义的刘杜红军,他们的宣传方案把韩林儿说成前宋皇室遗脉,占了先手,可是徐寿辉也想蹭宋朝的号召力,于是率先称帝复宋,自称宋国。
不过徐宋的势力主要是在南方,在中原没有力量,如果这个时候能够通过招揽鲁锦的方式,宣布他们攻占了‘汴梁’,还都有望,那绝对能够在南方获得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