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雨虽大,却很快就会过去。”
唐醉走近,试图用言语宽慰这位公主。
“小郎,刚才的雷声从哪边来?”
唐醉看了看她,自是明白她心思。
齐州那边的事,皇室其实才是最清楚的,不然陇西李家也不会成了皇族,而皇族的耳目是这天下最多。
这满城的风雨声,其实皇室又哪里会听不到,看不明。有些事,心中自明,只是不好说罢了。
这大概就是家丑不可外扬。以长乐公主嫡长女的身份,显然知道的更多。
这时代,却还没女子不能过问这事那事的那些礼教说辞。
若不是如此,长孙皇后这位千古第一贤后也不该过问朝事,也不该病逝前拉着当今圣上的手,保魏征和房玄龄两人了。
齐州那位皇五子李佑,却是此时唐皇最不安分的儿子。
只是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对他的长史权万纪动手?
这位曾经吴王李恪身边的长史,却是为人最正直一个,唐皇将他放在李佑身边,其实就是想让他敦促李佑,监督李佑,让这个最喜游猎,结交奸恶的儿子能够有所悔改。
其实这位五皇子李佑,其出身就是一个错误。他的外祖父是阴世师,隋末与代王杨侑一起留守长安。
李渊的幼子李智云就是被其所杀,而太原起兵之后,也是这位带人挖了李家的五庙墓葬。
这就是掘人祖坟,杀人儿子的深仇大恨,而阴世师也在长安被唐军攻陷之后为李渊所杀。
故而阴氏和李唐自然是国仇家恨,生死之敌。
而李佑为阴妃所出,只能说对女人这块,此时的当今圣上却从来都是不避讳什么。
在他眼中,大概只看容貌,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仇人的女儿,兄弟的媳妇,前朝将军的妻子,这位是一个不落的收。
这是完全的不挑食啊!
李佑这种出身,似乎也就意味着什么。
此时若是李佑已经对权万纪动手,那李唐就要开始迎来它风雨飘摇的时期了。
此时这位公主心中不安,唐醉听她问雷声自哪边来,却并未言声。
他知道,公主到底问的什么,又为何如此问。
而那边长孙嫣则指着东边。
“殿下,刚才雷声是从东边来的。”
那一刻的唐醉看着长乐公主紧攥着自己裙边,差些将裙边扯开。
有外人在,这位公主到底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她的指节已经因为用力已经显的苍白。
“殿下…”
唐醉此时开口,想继续宽慰她一番,却见长乐公主忽然回头,四目相对,她的眸光深处,那种惊慌恐惧让唐醉一下子失声,不知该如何宽慰。
“树上花苞待放,此时却已经是满城风雨之声。”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如这风雨中夹着的阵阵雷鸣。
“殿下,风雨终会过去,再看已是长虹经天。”
长孙嫣满头问号般的表情,此时显然她身处这里,却有一道隔膜将她和另外两人隔开。
她压根听不太懂两人说的什么,这位喜欢溜马闲转,不喜读书的鲜卑贵女此人眼中只有迷茫。
“希望一切如小郎所言。”
“殿下,会的。”
四目相对,这位嫡公主似乎从唐醉眼中得到了某种支撑,此时紧攥裙边的手指终于松开。
唐醉唤了红陶,让她准备茶水。
暴雨之中,唐醉就坐在长乐公主对面,公主轻轻抿着茶水,茶水滚烫,汤汁浓烈。
大唐的煮茶茶香更是馥郁。
此时一股茶香弥漫,似与外面的满城风雨隐隐抗衡。
而这间屋子有一层不知该如何形容的隔膜,阻挡着满城风雨之声。
“唐醉,说说你以前事情,可好?”
这位殿下忽然开声,问着可好,其实唐醉明白,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想借此分心罢了。
“殿下想听,唐醉自然一一道来。”
茶香之中,唐醉细说以前经历,自然多半只能靠编。
倒不是他有意想哄骗这位殿下,只是真正的儿时经历自不能对人言,总不能将折纸飞机,玩卡片这些说给公主殿下。
而来了大唐,他是从少年直接开始,初来已经十五,从一开始就没了儿时经历。
这位殿下听的认真,长孙嫣百无聊赖,瞪了一眼唐醉,向公主告退,去了别室。
她在这里感觉到压抑,明明身在其中,却总觉自己多余,甚至和另外两人存了隐隐斥力。
两人言语让她极不舒服,似乎总有一个小人趴在耳畔,说,这就是你不学无术结果。
而红陶站在唐醉身后,也听的认真,如听故事一般。
雨后已经是黄昏,即使风雨再大,暮鼓声依旧从四面八方而来,鼓声两百,长安已经开始宵禁。
公主殿下自然不至于被这宵禁所阻,不过今夜长孙晟的老宅中到底留了一辆马车。
唐醉看暮色已起,已是起身,向这位大唐贵女告辞。
再说下去,难道要在这边说一夜不成!那传出去,没事也变有事了。
他倒真不怕驸马那边,但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