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听不得驸马府的动静,也没有资格参加杨家大小官员的聚会,更不可能听到宫中大小杨妃在当今圣上耳畔狂吹枕边风的风声。
唐醉冲洗身体,自雯儿服毒之后,这沐浴又成了一个人的事情。
其实有时候想想,有那丫头伺候,其实也挺好。
这身子到底是十七岁的身子,有时候也是有些邪火会不知名的冲出,让唐醉颇为难忍。
唐醉洗的仔细,洗去在菜园沾的泥土气息,也洗去在街市沾的血腥气息,微微的汗味。
木桶的水让红陶她们换了一次,唐醉靠着桶壁,赤着上身躺在那里。
此时闭着双目,在想今日事情,自己见到二娘差些被短矛所杀,当时近乎失去理智,只想救下二娘,然后杀光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
当时脑海只有一个想法,并且暴虐异常。
唐醉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失去理智之时,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几乎不能受自己所控制。
唐醉正想着当时所有场景,包括拧断长孙嫣脖颈时的刹那手感。
忽然感觉到一双手搭在自己肩头,那双手很是温柔,搭在肩头,细细揉捏着。
一股属于女子的清香飘散在唐醉鼻翼,接着唐醉枕着桶壁的头部感受到一股温柔靠紧。
一霎那,唐醉以为雯儿又回来了,当时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可以放心下手对付自己,唐醉几近允许她以任何方式靠近自己。
而此时,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只是这女儿家的体香到底和雯儿略有不同。
唐醉睁眼,正见到烟柳穿着单薄轻纱,轻纱薄到里面的粉色肚兜可以直接看清。
此时唐醉正枕在那肚兜之上,而烟柳给她松着双肩。
烟柳见他睁眼,一双捏着肩头的手掌缓缓落在唐醉颊上,一直向上,轻轻用手指揉着唐醉的额角。
“小郎君,您太累了,烟柳为小郎君舒缓一些,不知这力气合适不?”
那手指即将落在唐醉太阳穴上,忽然烟柳一声惨叫,她的手臂被唐醉抓住,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烟柳差些有手臂要断掉的感觉。
此时疼痛刺激,烟柳额角狂跳,眼泪差些出来。
“烟柳,我让你进来了么?”
“小郎君,烟柳见小郎君累的靠在桶壁睡着了,才敢进来的。”
这丫头被唐醉一抓,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此时哽咽着声音说着。
“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滚。”
“小郎君,烟柳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许穿成这样,这里不是平康坊,我也不是游戏烟花柳巷的浪子。你穿这样,是想做什么?”
唐醉说罢,摆了摆手,烟柳赶紧退下,再看被抓的手臂,五个明显的指痕,此时已经渐渐变青。
“小郎君的力气,真是大的出奇。”
烟柳揉了一下,疼的咬牙切齿,眼泪哗哗的止不住。
而回到住处的二娘,此时则看着自家马车车窗破掉的一块,此时还能隐隐看出是被人一把抓碎。
这可是枣木雕琢的,小郎当时的力气到底是有多大,竟是将这车窗都生生捏碎了。
二娘不敢想当时唐醉的力气有多大,而她听家中的人说过,人受刺激时,往往能发出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潜力。
而小郎如此,当时只为了救自己。
夜色平静,风也平静。
午夜过了,小雨洒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雨落无声,滋润万物。
第二日,公主来时,神色有些不好,家都被砸了,昨夜哪里能睡好了。虽然砸的只是前厅,奈何却是真砸。
长这么大,谁敢砸公主家,还是文德皇后的长女,这对于长乐公主,也真是活久见了。
恰好二娘此时也在,今早一大早就来了老宅这边。长乐公主的目光隐隐和二娘碰在一处,二娘目光微微躲闪。
昨天去驸马府讨要公道的,可不仅自己府中之人,还有杨家别的人手,包括几个武人出身的杨家人。
当时砸前厅时,二娘想拉,到底是一个弱女子,真拉不住啊。
得知二娘遇刺的杨家人,那真是一只洪荒野兽。非要为二娘讨个说法,要个公道。
家人都护不住,那传出去成了什么,杨家的脸都不要了?
“殿下神色可不好!”
唐醉拉过长乐公主的手臂,手指搭在那柔软玉臂之上。
“没休息好。昨日,家里吵的厉害!”
二娘的手有意碰了碰唐醉,意思自是让他揭过这茬,别再提了。
此时二娘都不敢看长乐公主,两人到底有些交集,这位也算对自己客气,还在这事上多少护着自己,自己带人却砸了她家前厅。
事情是冲着当朝的宗正少卿长孙冲去的,可毕竟这位宗正少卿娶的公主殿下。
“驸马没在府上?”
唐醉却是问了这句,看似无意,却也有些自己心思。
“齐州的事发之后,他就经常留在宗正寺,不还家的。”
唐醉不再说话,细细把脉,自然多是装的,不装,哪里有医者风范,哪里能让人觉得他比较敬业。
过了一阵,唐醉松开手,看着这位显得憔悴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