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殿下提此事,也只是觉得卢家来这么急,不同寻常。而此时长安,又恰好两位嫡亲皇子争夺储君之位,自然防范于未然。
而对于长乐公主,为了不至于让老贵族插手皇权内斗,自是毫不犹豫要下狠手。
此时两人都不说话,唐醉在等殿下的话,而长乐公主也在想着如何让卢家小娘顺利脱困,还不引起过多枝节。
“再关她两日,本宫让十二卫的人在长安帮忙寻找。”
“殿下,我们这是不是贼喊捉贼?”
长乐公主笑了笑,不过那笑容到底有一些别样味道。
“到时候你救她出来,卢家也算欠你一份恩情,本宫看那卢家小郎,却是一个好苗子。”
“确实是个好苗子!”
两人接着沉默,一会,李闵生却走进了这里,唐醉看了眼他,他看唐醉,依旧是佛陀般的笑容。
等殿下在老宅稍作休息,却见李闵生对唐醉拱手一礼。
“又有事要麻烦小郎了。”
“李叔请说!”
“这事说来有些家丑外扬了!”
“哦!是家事,家事小郎就不掺和了。”
唐醉无奈笑笑,驸马府的家事,唐醉真不想掺合,毕竟已经被宗正少卿当成公主在外养的情郎,还掺合他家的事,这不是坐实这位少卿大人的胡思乱想么。
“小郎,这事还真找不到更合适去办的人,也就小郎的身手,能保万无一失。”
“即是如此,闵叔先说说看。”
“帮殿下查驸马这几日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查驸马?”
这还真是家丑,殿下要查驸马的岗了。
“闵叔,这?”
“实不相瞒,驸马已经好些日子不归家了,而这几日,宗正寺夜间又无人,殿下怀疑驸马外面有人。”
“啊!”
唐醉那瞬间吃惊的表情,绝不是装的。
这还真是一对夫妻,驸马怀疑殿下外面养了情郎,殿下怀疑驸马外面养了女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多疑性子,果真如出一辙。
“小郎,这事麻烦你了,殿下不好意思对你说,只能老奴说了。”
“唉!闵叔,这事…”
“长安近郊一处庄子,良田千亩,奴仆百人,就在春明门外不远,这是殿下的赏赐。”
唐醉迟疑了,他本不想继续掺合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毕竟已经被当做第三者了。
不过千亩的大庄园,此时唐代的一亩地相当于后世八分地多一点,也就是说最少有良田八百亩,这赏赐不可谓不大。
况且,这真的赏赐到唐醉的心坎里了。
唐醉此时还有许多粮食种子,还急需土地进行播种。
老宅这里种种菜还行,总不能在人家老宅种麦子玉米稻谷这些吧。真当人家祖上的宅子是田地啊!
唐醉迟疑,李闵生赶紧拱手。
“这次真有劳小郎了,说句不该说的,老奴从殿下十四岁就跟了殿下,从未见殿下如昨夜那般伤心过。”
“小郎只需查出驸马晚上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就好,这对小郎来说不难。”
“闵叔,这宵禁之后,小郎也不敢在外面胡乱行走。”
“这好办,老奴这有殿下的令牌,宵禁以后,没人敢管小郎。”
“那这差事,小郎就接下了,不过小郎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查到。”
“让小郎费心了。”
唐醉收了令牌,唉,这都什么事。
自己绑了卢家小娘,卢家小郎来求自己寻人。
自己被长孙冲当做长乐公主的情郎,长乐公主此时让自己查驸马外面有没有女人。
特么唐醉一想这事,就觉得别扭,自己这是真的扭曲了。这什么怪事都冲自己而来。
暮色起时,一辆毫无标识,毫无存在感的马车停在皇城城门外不远处,宗正寺却是在皇城之中,寻常人是进不去的,只能在这里等待。
马车停了约半个时辰,此时已经可以看到西天的太阳即将落山。
“小郎,那位就是驸马,小郎看好了。”
唐醉自然认识长孙冲,他去过一次老宅,差些没忍住抽刀砍唐醉。
唐醉怎么可能不认识,此时却也只能当第一次见。
“这次有劳小郎了!”
“闵叔,这事就交给唐醉,驸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唐醉一定查的一清二楚。”
特么让你诬陷我,特么让你觉得我弄了你老婆,特么让你遣人给我下毒。
唐醉此时可还记得雯儿,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雯儿来了身边,所有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唐醉紧握着殿下的令牌,望着长孙冲,已经下了闵叔的马车。
这位当朝驸马爷出了皇城不久,就上了一辆城外停放的马车,那马车同样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可以看出主人身份的物件。
这马车一路穿行,很快就进了平康坊,也是到此时,天边的夕阳终于落下,天地间慢慢变的灰朦。
唐醉远远跟着马车,看到它停靠在一条小巷之中,马车驾车的车夫向周围望了一眼,才打开了车帘,长孙冲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