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德停顿了一下,本不准备说话的他,突然又慢悠悠的开了口,“小越,你走温病学派的路子,这个没问题。
但是我这‘肃盛堂’的诊疗方法,四百年的时间传承有序,有着独特的诊疗理念,看病讲究因病制宜、因人制宜、因时制宜。
在用药上喜欢用重药、大药,这与你温病学派的用药治疗理念是冲突的。”
说到这里,吕承德忽然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但等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却说道,“小越你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学的也深了,要纠正不是短时间能成的。
而且我岁数也不小了,74了,还能活几年真的说不好。
另外我准备收小曹当徒弟,这精力上也跟不上。
所以啊,我不能耽搁小越的发展,小越你还是跟着以前的老师好好学。”
吕承德这话一出,他身边三人全都被惊了一下。
首先就是曹权,他是真的没想到吕承德会给出这么清晰的答案,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不过他因为家庭的缘故,还有这两年工作的锻炼,别的不说,心态这方面成长的相当不错。
所以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很惊喜,甚至是其他比较浮夸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眼神中的喜悦却也是藏不住的。
另外,鉴于他优秀的记忆力,结合吕承德刚才说的话,他也大致算是明白吕承德为什么不教李越了。
温病学派,这是中医流派很重要的一个流派,甚至可以说是现阶段影响力最大的流派。
这个流派是明末时期,南方因瘟疫而兴起的流派,用药治疗走轻、灵、巧的路子。
本来这个流派挺好的,但是进入到新社会之后,这个流派在用药上把轻、灵、巧发挥到了极致。
甚至于不管什么病,都走这个路子来治疗。
而这获得了当时很多中医大夫的推崇和学习,使得温病学派的影响力不断增大。
这么多人为什么喜欢用温病学派的治疗办法,根本原因就是轻、灵、巧的用药思路。
因为这种思路指导下的用药治疗,可以增加服药的时长,增加用药的剂量,来挣更多的钱,但却没有用重药猛药的风险。
这才是真正的做到了安全、无效、利润高。
曹权记的很清楚,当时上学时有个教授就说过,中医不治病这个结论的出现,温病学派的功劳能占一半。
所以,你让一个能开出一斤药量的老大夫,去教一个温病学派的学生,别说改变学生的思想了,他自己都能把自己别扭死。
就在曹权脑子飞转的同时,大背头李成功很惊讶的看了一眼曹权,但很快的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惋惜的神色。
一个高兴,一个接受,但是李越不这么想。
他从刚开始看向曹权的惊讶眼神,慢慢的就变成了愤怒,甚至是屈辱。
胸脯急速起伏两下,李越黑着脸,压着嗓子冲曹权和吕承德说道,“收他当徒弟?
凭什么啊?他哪点比我强?”
“小越!”大背头被儿子的话吓了一跳,随即立马阴沉着脸低声呵斥。
但李越明显是上了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哪还管他老子的呵斥,再次盯着曹权说道,“他本科生,我研究生;他美容院的技师,我已经拿到了省中医院的合同。
吕爷爷,他哪里优秀了,凭什么教他就不能教我?
吕爷爷,我、不、服!”
不服就不服呗,我又不是你爹,也不是你亲爷爷,干什么让你服了我才能收徒弟?
曹权看着涨红了脸的李越,心里默默的给吕承德想好了台词。
但此时的吕承德却是真的有点尴尬了。
李越毕竟是他徒弟的儿子,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他的徒孙,他怎么可能看不上李越,不愿意教他呢。
他不教李越,除了温病学派的原因之外,更多原因真是他年龄大了,精力不够了。尤其李越的难点在思想上,这就更难了。
李越现在很明显是小孩子发脾气了,自己又被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很不意思。
更重要的是,李成功是自己的徒弟,不能让曹权还没进门,就先让师兄不满吧。
干笑一下,吕承德没找到好的说辞,转头看了下曹权后说道,“小曹...要不你说说你的优点?”
优点?
曹权愣了一下。
自己的优点都有什么?
记忆力、针灸、按摩推拿、拔罐、刮痧?
可以是可以,但总感觉差点意思,不能让李越心服口服,搞不好这小子还得鄙视自己。
毕竟这几个里,除了记忆力之外,其他几个早就沦落成了技工能力。
那...自己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忽然,曹权的眼睛亮了一下,转头轻声对吕承德说道,“吕老师,我之前从一个老方子上,自己摸索出了一张新药方,要不您老给瞧瞧?”
吕承德也只是没话找话问的那么一句,他觉得李成功肯定会出面拦住李越,结束这样的尴尬场面。
但是万万没想到,曹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