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愤怒、羞臊。
李越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诊所里,自己会被一个本科毕业的美容技师给羞辱。
对于他这样自认为天之骄子的人来说,这就是奇耻大辱。
但...
看着曹权那平淡而温和的笑脸,他又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想大声的骂出口,但他的素质、他的父亲都不容许他这么干。
如果他当真失智了,在吕承德的面前爆粗口,他相信李成功一定会当场、毫不犹豫的打掉他满嘴的牙。
他想反驳回去,说曹权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垃圾,但他却又找不到一个能说服别人,说服自己的借口。
他...憋的难受。
而此时的吕承德却在曹权说完之后,罕见的挑了一下眉梢,再次看了一眼曹权后,这才笑呵呵的问李成功,“成功,你觉得小曹能行吗?”
能行吗?
行什么?
曹权听得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认为,这是老头在和大徒弟确认,自己能不能入门。
但是李成功看向曹权的眼神,却变的很是复杂。
良久之后李成功才说道,“能行,我相信师傅的眼光。”
吕承德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他对曹权的第一印象很好,尤其是对曹权那像是电脑硬盘一样的记忆力,更是满意的不行。但那时候也只是满意而已,他收徒的愿望其实并不强烈。
但是前几天吕文福和他谈过话后,他收徒的心思忽然就重了起来。
这传承了四百年的基业,难不成真要在他手上断了传承?
说说气话还行,但要真的是那样的结果,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所以第二天,他偷偷找了自己的儿媳妇,从儿媳妇的口中,详细的了解了曹权的一切。
尤其是听到这小伙子,辛辛苦苦攒钱两年,花三十多万给他爹装假肢的事情后,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的喜欢。
到了今天,亲眼见到庞宝用多半年教出来的推拿手艺,还有这小子对草药方剂的悟性,这就让他确认了自己收徒的心。
现在听到大徒弟的亲口承认,他很是开心。
李成功作为吕承德的大徒弟,他当然清楚吕承德的想法,而他今天带着儿子来,也是有着别样小心思的。
但是现在,他心情真的很难形容。
一边是开心的师傅和即将入门的小师弟,一边是算盘打空的自己和失意的儿子,如果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现在只需要仇恨师傅,带着不甘和怒意离开就行。
但...偏偏他不是这样的人。
“行了,你师娘的饭应该做好了,咱们去吃饭吧,小曹你也一起来。”吕承德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李成功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儿子后,叹口气说道,“师傅,我们就不吃了,家里还有事呢。”
刚要转身,却又突然回过头看了一眼曹权后说道,“对了师傅,小曹正式拜师的时候,您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吕承德哈哈笑了一下,“放心,肯定会通知你的。
对了,庞宝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李成功犹豫一下点点头。
“别那副鬼样子,我什么都知道。”吕承德表情不变的说到,“那是他的命,谁也没办法。
但是庞宝的媳妇还得活,他儿子又在国外,你要是方便的话,就照看一二。”
“我知道的师傅。”李成功直接点头应下,随即带着李越离开。
出了门,走到自家车跟前,李越终于是憋不住了,啊啊啊的连续发泄般的吼了好几嗓子,“爸,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一趟啊,我感觉我被从头到脚的羞辱了一遍。”
李成功冷冷的看着李越,“第一,你学艺不精,想让你跟着你吕爷爷学点真本事。
第二,‘肃盛堂’四百年的牌子,我想让你继承下来,不想这块牌子就这么没了。
第。。。”
李成功忽然神色暗淡,叹口气后说道,“或许这就是你吕爷爷说的命,命里无时莫强求。
走吧,上车。”
李越能感觉到自己父亲话说的意犹未尽,但是见父亲真的生气了,而且情绪不高,他也不敢再耍小孩子脾气。
但是曹权今天对着他笑的那两次,他算是记住了。
李成功父子的真实来意,吕承德或许是清楚的,亦或者他根本没想那么多,目送李氏父子离开,老头便叫着曹权往里面院子走去。
曹权这会走路还感觉有点飘,他是真的没想到,因为李越的突然出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拜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吕承德的诊所和李天龙家的诊所,结构几乎一样,都是拿自家院子里的屋子当场地。
不同的是,李天龙家的院子很小,四面全部盖起了三层楼房,一间间的隔出来当做出租屋用。
吕承德的院子也盖了房子,但都只是二层,而且从外面看,就是那种自家用的建筑风格,大三间套隔房,没有一个个独门独窗的出租屋。
曹权跟着吕承德慢慢走,好奇的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
这里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安静,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