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德听的眼冒金光、心花怒放。
但此时他的并没有过分的激动,他已经接受了曹权的聪明。
既然曹权这么聪明,那是不是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这师父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是就是个摆设?
当然不是。
接下来,就要他开始手把手的,教曹权认识、并摸会这些脉象,分辨相近脉象间的不同。
没有老师傅带路,光靠书本上的描述,可掌握不了真正的脉法。
要是真的只靠自己看书,就能掌握号脉的技术和诀窍,那现在这社会上,岂不是大医不如狗,国医遍地走了?
而且吕承德也非常的清楚,曹权缺的,就是一个合格的领路人。
随后,吕承德又提问了一些脉诊原理、脉象的动态变化等方面的内容后,满意的结束这一次的问答。
但此时的曹权却在问答当中,有了自己的疑问。
“师父,一个人生病的原因千奇百怪,病症也各不相同,这病人的症状就一定会和脉象吻合?”
曹权满心疑惑的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病人的症状,它和脉象所得出的结论全没有关系,甚至是相反的?”
听到这个问题,吕承德看曹权的眼神更加的满意,这说明这小子是真的在思考,但心中也更多了一些对曹权的惋惜。
这么简单的问题,曹权却在毕业后四年还不知道答案。
“呵呵,你这个想法没错。”吕承德轻声说道,“病这玩意啊,它确实不会按着标准模式出现。
而你说的这种情况,在我们诊治的过程中,叫做‘假脉’,也叫做脉症不一。”
曹权连忙问道,“那怎么办?”
吕承德呵呵笑了起来,“很多大夫遇到这种‘假脉’的情况,会有两个办法。
一,舍证从脉,以脉象为标准来诊治;二,舍脉从证,以病人自身的显著病症来针对治疗。”
曹权直接皱起了眉头,“这能行吗?”
“当然不行。”吕承德收起了脸上笑容,“为什么那么多的中医治病不起作用,为什么会有病人吃了那么久药,病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
原因就在这里。”
曹权立马认真的听了起来。
“辨证的根本是什么?是脉症合参。”吕承德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舍弃任何一样,都不会得到准确的结果。”
曹权若有所思,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为什么会有脉症不一、假脉的说法?”
“学艺不精,庸医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吕承德往后靠了一下,声音不急不缓,“比如一个看病症是热盛亢极的患者,你在诊脉的时候,就会摸出沉迟涩细的阴脉,为什么?
因为火热闭伏气机,气血不得通达全身便会出现阴脉。
而这阴脉则更加说明了病人火热之重。
你说,这怎么能是假脉?”
歇口气后,吕承德又说到,“还有阴症出阳脉.......”
吕承德或许是难得的为曹权讲解,洋洋散散的把阴阳、虚实、寒热全都给说了一遍。
好在曹权基础扎实,愣是跟上了吕承德说话的节奏,也听明白了老头举的例子。
“有本书叫《医论三十篇》,里面就对假脉这个问题有详细的论述,有兴趣你可以翻出来看看。”
举完例子,吕承德开始做最后的总结,“我记得这一段最后是这样说的:舍脉,乃脉伏从证,不得不舍,非脉有象而舍之。”
曹权缓缓轻轻点头,“舍脉,是脉因邪阻而闭厥,没有脉象而做的选择,不是脉症不一而舍脉。”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吕承德很满意曹权的理解力,“比如停食、气滞,或者经脉本身就不行的病人,发病时脉象就非常的不容易找到,甚至是摸不到。
这时候就不能执着于脉象,必须以症状为依据去治理。
所以记住了,好的医生手里,没有‘假脉’之说,也不存在舍证从脉,亦或者是舍脉从证。”
曹权认认真真的点头,随即想要再问一个问题,但突然被门口的声音吸引。
转头过去,就看见一个中年汉子,背着一个老头从门口走了进来。
“吕叔,你快看看我爸。”中年男人刚一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但是吕承德刚才还如沐春风的脸色,此时却变得冷如寒霜。
就和那天看见那个领孙子来的妇人时的表情一般无二。
曹权眼睛一扫,心里就有了个大概,没有主动往前,也没有贸然插话,就静静地站在吕承德跟前。
“吕叔,麻烦你给我爸爸看看,他这是怎么了?”男人有点焦急,好似并没有看出吕承德面色的异样。
吕承德沉默着看了好一会儿,急的中年男人快要离开的时候,这才对身边的曹权说道,“去,帮着让人坐到凳子上。”
曹权没有二话,直接离开桌子去帮中年人的忙。
很快的,背上的老头被安顿到了凳子上。
只见此时的老头面色僵硬,四肢僵硬,要不是还能听见非常明显的呼吸声,以及缓慢转动的眼球,曹权都得以为这老头走了呢。
吕承德背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