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凯撒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空气,望着远处那一轮红日爬上山顶,缓缓高悬于天空。
斯洛克懒懒打了个滚,四只爪子在空气中扑腾了两下,头一昂伸长了脖子,头顶就贴在了地面上,然后一个“倒着的凯撒”就印入眼帘了。
前两天这个时候,凯撒早已经踏着清晨的露珠朝浆果林出发了,今早却还迟迟没有动身。
斯洛克眼里划过无奈,一个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悠悠走到凯撒身边坐下: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出发?”
旁边的公熊又不长嘴了,就这么远远看着天边被朝阳染红的云彩,一声不吭。
斯洛克大叹一口气:
“咱们跟着果宓走了这么远,你嘴上不说,实际上还是不受控制地关注她的事,最后还是没忍住去和她接触了,结果又什么话都不和她说。”
他难得正经起来,劝凯撒:
“其实我觉得你和果宓没什么矛盾,她也没生你的气,否则她也不可能带着小熊跟你在浆果林呆那么久。”
“你们真正缺少的是彼此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所以今天去的时候,好好跟她说说话吧。”
原本只是夏季以前的一次争吵,慢慢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也持续了半个夏季了。
当初吵架时的怒气其实早就已经消弥于无形之中,留下来的也只剩下了时间的恶作剧。
斯洛克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嘀咕了一句:
“要是带一些猎物或者果宓想要的东西去,交谈应该能顺利很多吧。”
凯撒还是看着远处的朝霞,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太阳彻底升起来的时候,公熊突然站起身来,缓缓朝着浆果林的方向走去。
斯洛克看着他的背影,在后面长吁短叹。
凯撒其实很迷茫,斯洛克说的对,果宓对他确实没有怒意,她那双眼睛盛着怒意看他的时候,也仅仅只是发生争吵的那一天晚上。
那天以后的每一次遇见,果宓都很平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整条海湾。
那天他杀了那头北极熊,果宓什么都没说,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其他熊看到尸体时的惊恐和忌惮,甚至他们在浆果林遇见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凯撒能感受到她的拒绝。
很难准确的形容那种感觉,不阻止他的靠近,不驱赶他离开,但是拒绝他。
凯撒胡思乱想着,路过了一片花田。
这是一种艳粉色的花,花瓣的颜色由中间的深色向外扩张逐渐变淡,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花蕊。
凯撒看到柔软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鼻中,莫名想到斯洛克说的话。
说起来果宓真是一头奇怪的熊,她不仅能用匪夷所思的方法抓到猎物,还喜欢收集鲜花。
凯撒又想到斯洛克口中的“好好交谈一次”,眸色深了深,一爪踏入鲜花盛放的花田里,开始“辣熊摧花”!
长得最好的花被公熊一朵一朵从根茎处折断,堆放在一边。
凯撒回想着那次果宓收集的鲜花,又从旁边折断一些花骨朵。
用嘴巴将折断的鲜花逐一摆正方向然后堆放在一起对北极熊来说是个细致活。
这次没了果宓在旁边帮忙,凯撒简直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
尖锐的牙齿和掌握不好的力度,常常会将那些脆弱的花茎咬烂,花瓣被摇散。
最后公熊看着满地的残花陷入了沉思。
一阵静默后,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花田剩下的那些迎风招展的花上,缓缓步入其中。
……
巴达饿了好几天终于吃上一顿果子,怕凯撒把他咬死,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浆果林,准备第二天晚上再来吃。
谁知今天直到中午都没有见到凯撒的影子。
果宓趴在草丛里睡觉,小熊时不时看向凯撒平时待的那片浆果林,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巴达走早了,说不定凯撒今天不来了。”
鱼骨小声说:
“巴达怕凯撒咬死他。”
他顿了顿,接着道:
“我也害怕,凯撒会不会吃掉我们?”
鲑鱼也小声回答:
“我觉得会,他肯定喜欢嗦小熊骨头!”
“嗦小熊骨头?!”
“对,就像我们吃驯鹿那样,把粗的骨头想办法咬断或者弄出一个小孔,然后用力嗦!”
一想到那个场景,两只小熊顿时都一阵牙酸,鱼骨打了个寒战:
“凯撒好可怕!”
果宓看似闭着眼睛在草丛里睡觉,实则竖着耳朵听两只小熊在那儿讨论“熊之恶魔”凯撒,强忍住喷笑的冲动。
说话间灌木突然又是一阵摇晃!
两只小熊已经沉浸在自己编故事吓自己中,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大叫一声,忙往果宓身边钻:
“凯撒来了!”
果宓鼻头抽动两下,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还真是凯撒。
还以为他今天不来了。
她扭过头,看见公熊嘴里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