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高芸这个点去粮站排队肯定晚了,离粮站百来米的时候,她就看到那边已经排的人山人海,人数一点都不比昨天少,甚至可能还要更多些。
但也没办法,赶紧上前排着呗。
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后,大家伙排队实在无聊还能拿出手机刷刷短视频,如今大家无聊,只能彼此互相聊一聊了。
前后左右都可以。
不在乎认不认识。
反正又不聊自己家的私密情况,认不认识有什么要紧的,根本就无所谓。
“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早着呢,就这速度,下午一点钟左右能排到我们便不错了,等着吧。”
“嚯,你还带了野菜窝窝头!”
“那可不,我丈夫,我婆婆中午又没空给我送饭菜,我自己不带点,难不成还就在这挨饿排队吗,美得他们!”
“排队又不费劲,真不知节俭。”
“关你屁事。”
“哟,全姐,你们家还用得着过来排队啊?前几天你们家不是刚买了好多斤香肠腊肉,菜籽油乃至于猪板油吗?
怕是肉都吃不过来。
哪用得着这么排队领细粮票啊!”
“呸,用得着你多嘴,买得着那也是我运气好,哪像你个倒霉催的,每次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次次没赶上。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早上你拉肚子吧,呵呵呵,还真的是活该你没有那命呢!”
“张姐和全姐她们俩怎么了?”
“那个神秘卖家你知道吧,就是手里货贼多,身份贼神秘,同时东西卖的还挺便宜的那个,买了她东西的人未来小半年基本就不缺油水了,知道吧。”
“知道知道,老有名了。”
“这谁能不知道。”
“是啊,我都快羡慕死了,只恨我住的地方离她出没的地方有点远,现在恨不得直接搬家,搬到那个巷子住。”
“哦,我猜到了,不会是张姐提前跟全姐说了,如果再碰到那个神秘卖家让全姐赶紧找个人通知她,然后全姐没通知,甚至还不愿意匀点东西给她。”
“你咋知道?你早知道了?”
“不是,最近有好几个所谓的好闺蜜因为这事给闹崩了,大多都这样。”
“那感觉我能理解张姐了。”
“不是的,关键是那卖家说了,她短期内不会再来了,如果那个卖家未来还会频繁过来的话,自然无所谓,可她都短期内不会再来了,自己家还不知道够不够吃,谁能舍得再分给别人啊。”
“也是这么个理。”
“没错,闺蜜再亲,朋友再亲,还能有自己儿女来的亲吗,谁不先想着自己儿女,自己小家,然后再惦记着父母啥的,真有多的,才想一想朋友呢!”
“也不知道那个神秘卖家究竟是个什么来历,那些东西又是从哪来的,我婆婆买的时候,其实还有些担心那些东西会不会是从肉联厂和油店偷的呢,毕竟量太多了,同时东西质量又太好了。
肯定是从什么大仓库里弄出来的。
反正不可能是从乡下收上来的。
不过都好几天了,也没听说哪边肉联厂失窃或者油店失窃,把我婆婆给懊恼的啊,天天嘀咕着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买点,还说下次一定得赶上。”
“哎哟,你婆婆已经算不错了,我婆婆才气死个人呢,她当时不但人就在现场,而且身上还带了不少钱,结果愣是一样东西都没有买啊。非说东西价格卖的太便宜了,肯定有问题,要么是造假,要么就是有毒,或者是赃物啥的。
结果东西都卖出去好几天了,没有哪家说人家东西质量有问题或者有毒。
更没听说哪边有什么失窃的事。
真是气死个人了,她不心疼他儿子没油水,我还心疼我儿子没油水呢。”
“是吗?那你婆婆也太……”
“哎呀,不能全怪她婆婆,她婆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她婆婆吃过一次亏。不知道是在哪个黑心卖家手里买的一桶油,价格不贵,也是一块多一斤,结果买回家才发现,就油口那一小块是食用油,不知用什么东西包着,下面全都是水啊!
就是颜色兑成了油的颜色。
差点没气死。
现在看到神秘卖家卖的油,价格比她上次买的假油还便宜,能不提防吗?
就是提防心实在太重了。”
“提到这我也想起来了,七年前有人在黑市卖过便宜的腊肉,我记得是刘老太买回家的,没舍得吃,一直放到了中秋节才切了一块出来全家吃,然后全家都进了医院,刘老太大孙子还死了。
因为她大孙子最得宠,吃的最多。
后来不是把人抓到了吗,查出来是不小心把毒老鼠的药撒到了腊肉上,自家没敢吃,洗了洗也没敢吃,然后就擦干拿出来卖了,卖的也算很便宜,从那之后好多年都没人敢在黑市买腊肉。”
“这些人真的是该千刀万剐,自己家不敢吃就拿出来卖给别人家吃,这不就是故意下毒吗?他们明知有毒啊!”
“那这次咋还有那么多人敢买?”
“哎呀,这不废话吗?人家这次卖的是咸肉,而且那么多咸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