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槿栀缄默不言,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能逆来顺受。谢瑜修真的讨厌极了她这样的一副模样。
他们两个之间,明明就是她自己食言了,可为什么现在反倒像是所有的过错都在自己身上了?
那一次是虞槿栀自己说过长大后就会嫁给他的。可为什么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却和谢昭不清不白?为什么只知道天天跟在谢昭身边?甚至为了他不惜与自己为敌。
最后还答应了陛下的赐婚,成了她谢昭未来的太子妃。但是凭什么啊?明明她说过要嫁给自己的,但是最后却又食言了?
虞槿栀这样,难道不就是因为太子妃这个身份吗?比起地位尊崇的太子妃,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是比不得的。
说过的那些话恍若过眼云烟,最终也不过是一个贪图名利,迷恋皇权的野心之人罢了。
他救了她的命却换她为了别人要付出自己的命,这让他如何不恨?他堂堂帝王,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当年他就应该将他们一同处死才对,可当自己看见她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时,他居然会有些不忍心下达那样的命令。
他看着虞槿栀跪在自己脚边,原本应该是畅快的,可他只觉得气愤。所以他将人抢入皇宫,她不是总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吗?那自己就一点一点的折断她的傲骨,让她只能匍匐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谢瑜修闭上双眸,想要隐匿住了眼睛里逐渐疯狂的神色。他藏在袖袍下的手不断攥紧,指甲仿佛已经深入掌心,可他却好似毫无察觉。
虞槿栀一直都在等待着谢瑜修降罪,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所以就只能一直泡在水里不敢动。
终于,谢瑜修深吸了一口气,他慢慢的将眼睛睁开,又定定的看了虞槿栀两眼,最后什么也没说的转身离开。
虞槿栀在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体就如同脱力一般往后倒了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肩膀因为恐惧而剧烈的颤抖着,每当面对谢瑜修时,她都会觉得很累。
莫约一刻钟左右,虞槿栀在宫女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内室。谢瑜修就坐在那边,虞槿栀小步上前:“陛下……”她顺畅的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谢瑜修看着她,白色的亵衣披在她身上更加凸显了她羸弱的身形。
“你倒是还没跪够呢?”谢瑜修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起来吧,朕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要记在心上。”谢瑜修语气冷淡。
他之前说了,以后不用见面就跪。
虞槿栀对准备起身,可因为膝盖上的伤,她起身的动作还是挺艰难的。晴雨见状,主动上去将人扶住,谢瑜修也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陛下,太医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贴身太监王毅走进来回了一句。
谢瑜修轻轻抬手,王毅很快便将人带了进来。
“老臣拜见陛下,郡主。”太医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
“帮她看看吧,尤其是膝盖上的伤,再开一些御寒的方子。”谢瑜修不动声色的为自己添茶。
晴雨扶着虞槿栀在床榻上坐下,太医跪在面前开始给她诊脉。虞槿栀小声的咳嗽了两声,虽然他已经极力的想要忍着,但还是没能忍住。
谢瑜修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但没有回应。
“郡主,可否让臣看看您的伤?”太医问了一句。
虞槿栀点头,晴雨了然,上前将她膝盖上的伤给露了出来。
谢瑜修也看了过去,只是才刚看见虞槿栀膝盖上的伤时,他周身的气息陡然间就变得冷凛了起来。
虞槿栀整个膝盖都是大片的青紫,甚至还有一些血迹。她本来就娇嫩,但在宫里,每天不知道要跪多少次。而且御花园那地上全部都是鹅卵石,她刚刚跪那么久肯定是会很难受。
“嘶”太医在碰到伤口时,虞槿栀没忍住发出了声音,他一向都是个很怕疼的人。
谢瑜修的脸色再次难看了几分。
“郡主膝盖上的伤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也需要好好将养,要不然很容易落下腿疾。而且郡主的身子本就单薄,今夜又淋了雨,所以会有些着凉。”太医看过后回答道。
“臣开了一些御寒的方子,还有活血化瘀的药膏。”太医说道。
“有劳太医了。”虞槿栀语气温柔。
宫人将太医送了出去,晴雨则是拿过药膏:“郡主,奴婢先帮你擦药吧。”
虞槿栀正准备答应下来,但马上就听见了谢瑜修说了一句:“东西放下,所有人都退下。”
晴雨有些犹豫,可她也不可能违背谢瑜修的命令,所以只能乖乖的退下。
等所有宫人都离开后,整个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虞槿栀和谢瑜修。
谢瑜修起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来,但是虞槿栀不敢抬头。旁边的药膏被他拿了起来,房间里面安静的落针可闻。
“坐上去。”谢瑜修语气冷淡,带着不容抗拒之势。
虞槿栀顺从的往里面坐了坐,谢瑜修也在床边坐下,然后将她的腿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大片青紫的伤痕瞬间暴露在了眼前,谢瑜修眸色微暗,嘴上依旧不饶人:“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