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修来到嘉裕宫时就看见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他蹙着眉往屋里走,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虞槿栀。她手里还拿着针线,看起来还挺认真的。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你是想做什么?”谢瑜修语气里都是不满。
虞槿栀好像也因为这一生被吓了一跳,那针直接就扎进了手里,疼的她叫出了声。
谢瑜修大步上前,一把就握住了虞槿栀的手,她的手指上被扎了很多的针眼。
看见这一幕的谢瑜修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
“陛下……”虞槿栀好像也是没想到谢瑜修会突然过来一样。她下意识的将手里面的东西藏起来,但是谢瑜修早就已经看见了,她现在藏怕是太晚了吧?
只是……看着虞槿栀想把东西藏起来的动作,他神色一黯。接着就直接从她身后把东西给扯了出来。
“这是什么?”谢瑜修盯着虞槿栀问道,语气里面听不出任何喜怒的成分。
虞槿栀眼神躲闪:“准备做护膝。”她不敢看谢瑜修。
“你缺什么可以直接跟宫人说,需要你自己做?”谢瑜修继续问道。
“我闲在屋里没事,就想着自己学着做一做。”虞槿栀也答了一句。
谢瑜修看着这双护膝,她是要做给谁?这很明显不是她自己用的……谢昭?
一想到这个可能,谢瑜修心里面就生起一团无名火。然后将东西狠狠拿到她面前质问:“你这是送给谁的?是谁要你亲自来做?”
他往前走了一步,瞬间逼近虞槿栀。虞槿栀的呼吸变得急促,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我就是随便做做……”她还想要隐瞒?谢瑜修的神情猛然间就变得凌厉起来,然后狠狠的将手里面的半成品往旁边一扔。
虞槿栀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抖,她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心里面还在想着谢昭?这是准备给他做的?”谢瑜修开始质问。谢昭以前最喜欢用的料子就是这种鹿皮绒。
虞槿栀听到这话摇着头:“我没有想要给他做……”
谢瑜修冷笑:“没有?那需要你亲自动手的还有谁?他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心里面还念着他,虞槿栀,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这真的不是给他做的……”虞槿栀还想要解释。
可惜谢瑜修认定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改变?他拿起旁边的剪刀:“不是给他做的是吧?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剪了它!”
说着,谢瑜修直接拿起剪刀就将还没有完工的护膝给剪的稀烂。虞槿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就要上前去抢。
“不要……”她想要拿回来,可谢瑜修又怎么可能让她拿回去?
虞槿栀扑上来的时候看准了时机,直接就朝着剪刀扑去。要不是谢瑜修反应够快,她怕是要被这剪刀给伤到。
“虞槿栀!”谢瑜修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气的叫了她的全名。
手里面的护膝已经被他全部剪坏了,还让他扔在了地上踩了好几脚。
虞槿栀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无数委屈瞬间就涌上来了。
“从今天开始,嘉裕宫不许再出现任何针线,你以后再敢做这种事情,可以试试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谢瑜修一肚子的火气。
虞槿栀偏着头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脚下踩着的护膝。那是自己绣了一晚上的……
“马上去安寝,在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朕可以陪你一起休息!”谢瑜修加重了休息两个字。
虞槿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轻颤,他口中的一起休息,自己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为此,她也不再解释。只是轻轻的福了福身就退下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不知为什么,谢瑜修在看见她落寞的身姿之后,心里居然会有一丝不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就好像自己即将失去什么一样。
虞槿栀正在沐浴,晴雨扶着她进了浴池。温水漫过肌肤的那一刻,她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就连刚刚在谢瑜修面前的那些委屈也一并驱散。
如果要说整个嘉裕宫哪里是最“安全的”,那应该就是虞槿栀沐浴时的地方吧?这里不会有那么多的耳朵和眼睛……
“郡主,陛下他……”晴雨也是一脸心疼。
虞槿栀神情不变:“他总是这样,从来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郡主不要难过了,你要是还想做护膝,奴婢帮你做,好不好?”晴雨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虞槿栀到底是想做给谁的。
虞槿栀摇头:“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一会儿你就取一颗根了,不要让人看见。”
晴雨一脸疑惑:“郡主想要做什么?”
“没事,你照做就是。”虞槿栀不想要解释。
“是”晴雨不再多问。
虞槿栀闭上了眼睛,她难得的放松一次。温柔暖和的水漫过肌肤,轻微荡起的涟漪带走了她的疲惫。
谢瑜修……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多信任自己一些呢。哪怕有一次你能好好听自己说话,不那么多疑,不那么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