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那可比护卫还要低一等。
护卫大多都是普通官家子弟,或者富商豪绅家的少爷,通过关系谋了这么个差事。
而暗卫呢……
基本是无父无母的弃儿,扔进卫所里进行残酷的训练,手上沾满鲜血,永远也见不得光。
倘若她看上的是护卫,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是暗卫,这条路恐怕极其的艰难。
小公主垂着头沉默了几许,突然笑道:“嘿嘿,本宫跟你开玩笑的啦,
我堂堂皇室嫡女,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喜欢上杀人不眨眼的暗卫?”
只是开玩笑么?
云卿分明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隐忍般的委屈,还有那双明亮的眸子,也蕴着晶莹的水光。
要不是从小在皇室长大,心性坚韧,这会估计已经哭鼻子了。
不过她不想说,她也不好追问,谁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心事呢?
之前她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时,不也将这段情藏得严严实实,生怕叫外人知晓么?
易地而处,她理解小公主的顾虑。
缓缓伸手将她娇弱的身子抱进怀里,笑着安抚,“你是金枝玉叶,就该随心所欲的活,没必要苦着自己。”
永乐哼哼了两声,消沉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你陪我去趟南阳侯府。”
云卿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姚家二房虽然也是侯府嫡出,但毕竟没有袭爵,她那姨母应该没资格给公主递请帖吧?
“你去姚家做什么?有人邀你还是?”
永乐点点头,“是南阳侯夫人,她亲自给本宫递的请帖,邀我今日去姚家参加宴席。”
南阳侯夫人递的帖子?
她想做什么?
为姚华牵红线吗?
不,她不认为南阳侯夫妇会这般大方。
毕竟姚华一旦尚主,姚家的侯爵八成会落到他头上。
而南阳侯夫妇是有嫡子的,他们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爵位被侄儿抢走?
侯夫人请公主去府上,要么是想搅黄这桩婚事,要么是……
她记得姚家大公子还未娶妻。
若他们真的存了什么坏心思,那永乐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思及此,她推开怀里的小公主,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压着声线问:“殿下必须得去么?”
永乐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这般慎重,讷讷地道:“嗯,侯夫人亲自送的请帖,本宫不能拂了她的意
而且母后有意招姚华为驸马,她得知南阳侯夫人给我送了请帖后,派绿药姑姑来劝我去赴约。”
说完,她瞄了一眼她沉凝的面容,又问:“卿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云卿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猜测与她简述了一遍。
小公主听罢,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敢算计我试试,那姚家大公子整日里游手好闲,就一纨绔,盛京没任何家族愿意将嫡女许给他,他凭什么盯上我?”
云卿不禁一叹,有些无奈的提醒,“因为姚家出了一个少年卿相,可他不是南阳侯夫妇的儿子,
为了保住爵位,他们铤而走险也正常,当然,这或许只是臣女猜错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公主冷哼出声,“听你这么一说,本宫更得走一趟了,我倒要看看他南阳侯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敢算计我。”
云卿自知劝不住她。
公主有公主的尊严,被人这般惦记,能息怒才怪。
再加上太后特意嘱咐过,看来这南阳侯府是非去不可了。
“也罢,我正好要去南阳侯府给姨母贺寿,就陪殿下一块去吧。”
小公主掩去脸上的怒意,笑着开口,“嫂嫂最好了。”
“……”
…
南阳侯府。
姚二夫人原本打算简单办一下此次的生辰宴,摆几桌走走过场的。
奈何儿子深受陛下器重,年仅二十二就有入阁的希望。
盛京那些见风使舵的命妇贵女们上赶子来巴结,这宴席一不小心就隆重了许多。
姚家二老爷平庸了半辈子,如今儿子有出息,深受京中权贵的追捧,对那些不请自来的宾客自然是扫榻相迎。
二房的热闹,越发衬托出了大房的冷清。
尤其是前几天市井中还传出了南阳侯好色,去青楼玩女人把自己给玩废了的丑闻。
这个节骨眼上,谁又愿意往他们跟前凑,沾那晦气?
主院内。
南阳侯夫人满脸盛怒,抬手狠狠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吓得一众婢女婆子纷纷跪地,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他二房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次子,没有继承权,这侯府何时轮到他们做主了?简直欺人太甚!”
说完,她又捞起案几上的一颗珊瑚树,作势就要往地上砸。
立在一旁的陪嫁嬷嬷急忙伸手拦了下来,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劝道:
“夫人稍安勿躁,您不也说了嘛,二房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您又何苦跟他们置气呢?
不过是一场寿宴罢了,改明儿您也举办个赏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