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补救。
“阿姐知道你不会赶我出去,但陛下身份特殊,长期住在侯府也不行。”
少年冷沉沉的看着她,“所以他册封你为郡主,是为了将你藏到别的地方去?”
云卿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反问,“我封郡主,你不高兴么?”
云铮抿了抿薄唇,缓缓伸手扣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道:
“阿姐,你真的要为了他脱离永宁侯府么?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
云卿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后噗嗤一笑。
原来是她向着别的男子,小世子吃醋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会弃你而去。”
少年盯着她瞧了片刻,哑声询问,“那你为何让余伯将永宁侯府的家产都给我?还分得那么清楚。”
云卿不禁失笑,“你是侯府世子,那家产本来就该你继承,我给你难道还给错了?
阿铮,你别胡思乱想,在姐姐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
小世子冷哼出声,“恐怕十个我也比不上一个他吧。”
“……”
这孩子,初见时挺冷漠的一少年,如今怎么越发的难缠了?
“那我跟韵儿呢?在你心里我俩谁更重要?”
小世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云卿伸手替他理了理身前的衣襟,耐着性子道:“姐姐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你别担心我,
如今你的身份曝光,虽然大家明面上不提,但背地里已经暗流涌动,你多将心思放到自己身上,
听话,只有你真正的立起来,能够独当一面了,姐姐才能依靠上你,做事也更有底气。”
少年听后微敛下双眸,静默片刻后突然一转话锋,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陛下的万寿节快到了,镇北侯夫人会携子女入京参加寿宴,这事阿姐知道么?”
镇北侯……
云卿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就不自在。
可能是因为裴玄暗中与此人有勾结,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你为何突然提起他的夫人?”
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前段时间姨母过来给她送信,说在北境遇到了那个女人。
后来陛下也在她面前提到镇北侯,还顺带提起了那个女人。
再结合他刚才的话,很难不让人将其联合在一块去猜想。
云铮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担忧之色。
其实镇北侯夫人的身份是余伯告诉他的。
余伯还请他来开解长姐,就怕那个女人突然回到盛京,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明白阿姐很排斥那人,但他不得不说。
“阿姐,镇北侯的续弦是现任明国公的二姐。”
而永宁侯的正妻……也是现任明国公的二姐。
饶是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云卿还是被打击得不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
她死死攥着手里的绣帕,身子在轻轻颤抖。
原以为那女人离开了她父亲会过得很凄苦很惨烈,没曾想抛夫弃女后还能成为侯夫人,尽享荣华。
她可不是一般的幸运。
镇北侯,建康六年先帝亲封的侯爵。
此人在南萧与北戎之战中力挽狂澜,一举攻破了北戎二十万兵马,打得对方溃不成军,老老实实退回了塞外。
他一战成名,先帝为了分散永宁侯府在边境的威望,特意扶持他上了位。
真没想到他就是那个女人即便抛夫弃女,也要与之私奔的男人。
能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为战功赫赫的镇北侯,也算是当世枭雄了。
看来余伯早就知道了此事,因为担心她接受不了,所以这些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而她恨透了那个女人,也不曾派人调查过她的去向。
“阿姐,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云铮的询问声,拉回了云卿恍惚的思绪。
她稳了稳心神,蹙眉问:“你刚才说那个女人会带着儿女回盛京参加万寿节,都是她生的么?”
云铮来找她之前就已经弄清楚了个中关系,闻言答道:“世子是镇北侯元妻所生,今年二十一,
女儿……是她生的,今年十六岁,此人精通兵法,熟读四书五经,被誉为军中女诸生,在北境颇有名气,
阿姐,她这个时候带着未出嫁的女儿回京,怕是没那么简单,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云卿听罢,缓缓抬头朝他望去,“你的意思是?”
云铮摇了摇头,模棱两可道:“说不上来,总觉得目的不纯。”
说完,他伸手绕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抚,“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云卿一扫心中的阴霾,笑道:“她唯一对得起我的,便是留下了你。”
“……”
与弟弟谈完话后,云卿径直回了海棠苑。
萧痕见她脚步虚软脸色发白,急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朝她走去。
“怎么了?那小子是不是又训你了?”
云卿盯着他瞧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