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我不介意,随便吃。”
可酥糖还是一动不动。
江见寒皱起眉,看向双眼湿润的酥糖,不明白酥糖为何不接受他的好意。
他想,酥糖惯爱撒娇,这毛病比秦正野还厉害,这种时候,酥糖一动不动,难道……难道酥糖是想和他撒撒娇?
他又一次想起了他兄长送给他的那只小犬。
那只小犬也是如此,江见寒年少时没有朋友,总与它相伴,它便学了一身同江见寒撒娇的本事,若是自己不那么喜欢的食物,它总会铆足了劲同江见寒撒娇,直到江见寒亲手喂它,它才能有些消停。
可这一切往事,江见寒想起来时并没有多少愉快之意。
他不喜欢追忆过去,先定了心神,深深吸了两口气,而后方回过目光,朝酥糖看了过去。
酥糖看上去委屈极了,它耷拉着耳朵,垂着蓬松的大尾巴,朝江见寒呜呜叫了两声,像在控诉江见寒此刻的所作所为,连这声调,听起来好像都同江见寒曾经那小犬有些相似。
“怎么?”江见寒不由挑起眉,问,“难道你要我喂你?”
酥糖:“……呜?”
江见寒:“你在想什——”
酥糖光速后退。
江见寒:“?”
江见寒说话时,语调之中的情绪起伏本就不怎么大,他偏偏还要蹙眉,令酥糖万般惊恐,十分自然将他的语气当成了胁迫。
它对江见寒本就带着一分惧怕,江见寒竟然还要用这种语气威胁它,它……可它真的一点也不想吃草啊!
酥糖后退一步,江见寒便皱眉朝他靠近一些,直至酥糖退到灵田一角,实在退无可退,这才万般惊慌停下了脚步。
江
() 见寒已没有办法了,他实在弄不清酥糖的想法,只好叹了口气万般无奈道:“好吧,那我就——”
酥糖:“呜呜呜嗷!!!”
江见寒:“……”
江见寒朝灵田挥了挥手,袖袍带起的微风挥出灵刃,将一片灵草割下,自动飞入他手中,他再伸出手,朝酥糖递了过去。
酥糖呜呜叫了一会儿,江见寒毫不退缩,几乎将手伸到酥糖的鼻子下,酥糖眼含热泪,终于低下头,狠狠叼起了江见寒手中那一把灵草。
江见寒见酥糖终于愿意吃东西了,稍稍松了口气,安心了许多,再看酥糖一边大嚼灵田内的灵草,一面眼含热泪看着他,他心中的欣慰之意不由更多几分,一时对自己展露出的温柔和善意极为满意。
真好,江见寒想。
今日他也学会和善待人了呢!
酥糖嚼几口灵草,含泪看江见寒一眼,江见寒坐在灵田一侧看它,虽然不曾露出笑意,却也尽力使自己的目光多带了几分鼓励,酥糖只好再嚼几口灵草,好似克制不住一般,发出了一声干呕。
江见寒有些焦急看向它,觉得它应当是呛着了,于是他将语气放得更慢,显得更为和缓,道:“吃慢一些。”
酥糖:“呜呜呜……嚼嚼。”
江见寒:“不必着急。”
酥糖:“嚼嚼嚼……呕……呜呜呜嚼嚼。”
“还有很多吗,都是你的。”江见寒说,“慢慢吃。”
-
江见寒说完这句话后,酥糖润湿双眼中的泪雾,显是更浓了一些。
江见寒想,这一定是酥糖的感动。
当初被关在擂台铁笼内的小灵兽,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过得如此惬意的一天。
想到此处时,江见寒忽而有股灵气猛然变动,自他身后的屋宇一侧倾泻而出,这感觉极为熟悉,每当门中有人成功突破时,江见寒便会有这种感觉,而此时此刻,在他的洞府之中,可能成功突破的,当然只有那一个人。
江见寒几乎立即便起了身,匆匆朝着秦正野闭关的屋宇而去。
他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见着秦正野推开屋门,两人在门外打了个照面,几乎同时顿住脚步,朝对方看去。
虽不过只有几日未见,江见寒却全然不知自己应当说些什么才好,他有些后悔,他竟然没有提早预演过此事,徒弟头回突破成功出门,他……到底应该同秦正野说些什么才好?
江见寒沉默了。
他努力在脑中回忆,自己当初闭关突破成功时,师尊与师兄师姐们都会同他说些什么话,却一无所获,全无此事记忆,毕竟他突破的速度太快,大家大多时候难以反应,待他们赶来打算为他庆贺时,他又已在为下一次闭关做准备了。
到了如今,他竟只有无措,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却怎么也说不出话,秦正野却只稍怔了片刻,蓦地便露出了灿烂笑意,迫不及待唤:“师尊。”
江见寒严肃点头,干巴巴说道
:“很好。”
秦正野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言语,江见寒不过说了这么简单二字,他脸上已露出了极灿烂的笑,更满怀期待望着江见寒,也只能扯起嘴角,勉为其难同秦正野笑了笑。
仅是如此而已,秦正野便如同是得到了什么绝佳的褒赏,他快步上前,走到江见寒身边,激动说道:“师尊,这几日……我好想你!”
江见寒:“闭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