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都不想多看陆明艳一眼。
奈何这陆明艳是个不懂眼色的,压根就没看出来她不愉快,继续疯狂输出。
“话也不能这么说,一家人就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胡氏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开口说道。
“是这个理没错,所以我才来找婶子你的,你也不想看着我爹在途中出什么意外吧?”
“马车是文清的,我做不了她的主,你去问问她。”胡氏推脱道。
陆明艳不吃这套:“文清是你的女儿,当然听你的话,这点小事儿,也不好闹到阿诰那里去,你说是不是婶子?”
这陆明艳,就是捏准了陆诰心善,可着他欺负。
胡氏不悦的瞪着陆明艳。
可要是事情闹大,挨打的又是自已儿子,她当然心疼。
为了儿子,她也打算忍一忍,咬咬牙,就要把马车让给陆明艳。
郑婉婉看出她的心思了,说到底这胡氏是原身的婆婆,陆家遭殃原身也有一定的责任。
谁叫她运气不好,穿越过来成了接盘侠?
毕竟日后大家一起相处的日子长着呢,还是不要延续原身的所作所为的好。
郑婉婉开口:“我看你爹身强体壮,能吃两碗,完全用不着坐马车啊。”
“我跟婶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你别忘了郑婉婉,你可是我们陆家的罪人。”
陆明艳眼刀狠狠剜着郑婉婉,恨不得把她一脚踹下去。
“你们一家人吃我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吃完了跑来作威作福了?”
“天气这么热,文清妹妹还受了伤,我母妃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你怎么忍心让她们走路?”
“我母妃和文清妹妹都是心善的人,要是你爹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在马车边边上。”
郑婉婉话音刚落,接收到信号的胡氏,立马扶着额头,做头疼状。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只有马夫才会坐在外面?”
岂有此理,这贱人竟然让她爹跟马夫坐在一起。
“都是流放的犯人了,还穷讲究什么?有的坐总比走路的强,我们现在身份连乞丐都不如,你还想跟马夫比?想啥呢大姐?”
郑婉婉扁扁嘴,句句都是真话。
偏偏真话最难听,直戳人心窝子。
陆明艳气的长气短出,恶狠狠的看着郑婉婉,却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就在这时候,陆文清吃饱喝足走了过来。
一上马车,看见里面多了一个人,她顿时不悦。
“文清妹妹,你来的正好,大姐要求你把马车让给她爹。”郑婉婉说道。
陆文清眉头舒了又皱,白了一眼郑婉婉,又看向陆明艳。
她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行,马车是律哥哥送给我的,怎么可以给别人坐?律哥哥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大伯父走走怎么了?我大哥伤成那样了都陪大家一起走着,你看陆家哪个男丁说要坐马车了?这像话吗?”
陆文清直肠子的性格,别说,某些特定的时刻,还蛮招人喜欢的。
这不,陆明艳就怼的哑口无言了。
这陆诰一家人,就数陆文清最不好惹了。
现在又来个不讲情面的郑婉婉,更让人头疼了。
“赶路了,都起来,起来。”解差大喊一声,催促着众人。
“大姐,你还不下去照顾大伯父?”陆文清问着。
陆明艳暗暗咬牙,只得从车上下来。
大队伍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郑婉婉与胡氏对视一眼,她忽然眸子就柔和了下来。
胡氏自已心知肚明,她性子软好面子,陆诰更是情义比天大,是个从不知拒绝别人的滥好人性子。
他们家就缺郑婉婉这种牙尖嘴利不好招惹的人。
虽然现在没有家产要守了,但人活一辈子,争的就是一口气。
要是郑婉婉愿意好好陪在陆诰身边,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她。
先看看她后续的表现如何吧,起码今天看的出来,郑婉婉是维护他们一家子的利益的。
“你别坐在地上了,要睡的话,躺在上面来休息吧。”胡氏冲郑婉婉说着。
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倒是在郑婉婉的意料之外。
她也很给面子的从地上起来,坐在了软绵绵的榻子上。
胡氏起身,同陆文清坐在了一起。
陆文清依旧不喜欢郑婉婉,问着胡氏:“母妃,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她都把我们害成这样了。”
胡氏拉着她的手:“不管怎么说,现在是一家人。”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们陆家沦落至今,不是谁一个人的罪过。”
如此看来,胡氏确实是个讲道理的人。
她这番话,也不像是做戏故意说给郑婉婉听的。
郑婉婉也懒得去猜别人的心思,只要别人不来踩她的警戒线,她就可以和任何人和平共处。
她把水壶递给陆文清:“文清妹妹,你也喝一点吧,这水清凉可口,解暑的。”
“谁要喝你的水?”陆文清对她,依然是没好态度。
她把水壶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