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走远了。
郑婉婉面前的火堆也只剩下了零星火渣,她浇了些水,把火彻底弄灭。
此时悠悠转醒的唐武,睁眼借着月光就看到了旁边的黑羽卫尸体,吓的疯了似的大叫。
“吵什么?”正在捣鼓颜料的郑婉婉,扭头骂了句。
唐武听见人声,忙扑爬了过来,月光下,他看清了陆诰和郑婉婉的脸。
双膝跪地,唐武抱着陆诰的腿就求着:“陆王爷,求你饶我一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部队刚到此地休息时,他因为太饿啃了一口冷土豆,直接被噎晕了过去。
说罢,他又咬牙切齿的说:“还有件事儿求你,求你让我掐死陆霞吧,如果不是那贱人,我也不会这么苦。”
唐武哽咽了声,继续哭着说:“反正你们夫妻也要逃命,带着个废物不方便,就让我弄死她吧。”
唐武对陆霞的憎恨,已经超过了惜命的程度。
看他讲话也不像是假的,郑婉婉便埋头兀自去忙自已的了,剩下的交给陆诰去处理。
陆诰看着泪流满面的男人,他年纪很小的时候与这人有过一面之缘。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竟还能一眼认出自已来。
陆诰在犹豫,是放过他一命,还是取了他的性命永绝后患。
想到这一路走来,大家都默认他和郑婉婉已死,就算唐武跑回青州去将此时一幕说给别人听,恐怕也没人信。
毕竟在太子的印象中,他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他和郑婉婉绝无在断崖下生还的可能。
“你走吧。”陆诰冷声回着。
他话音刚落,山林深处传来了一声狼叫。
他和郑婉婉不约而同的,朝着楚天明所在的方向跑去。
可不能让狼群把楚天明给吃了,还有他的那些私卫们。
唐武见状,也麻溜的跑到陆霞跟前去,抬手就放在陆霞脖子上掐。
“咳咳。”陆霞咳嗽了两声,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自已亲爹的声音,“去死吧贱人,掐死你给野狼吃。”
陆霞顺手捡起一根木棍,直接就去刺唐武的眼睛。
唐武下意识的躲开,然后她手里的木棍狠狠地插在了他的胳膊上。
都说狠人怕不要命的,唐武一个大男人在不怕死的陆霞面前,像个没战斗力的死老鼠。
陆霞爬到唐武身上,死死的压住他,捂着他的嘴道:“你的手废了,以后没有养家糊口的看家本事了。
留我一命,把我治好,以我的样貌学识和姿色,卖给妓楼也能做个头牌,你毕竟是我亲爹,我以后会孝顺你的。”
“再不济,你随便把我卖给青州哪个富商,也够你一家人快活一辈子了,总比杀了我的好。”
陆霞气喘吁吁的说着,她又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掰的断口参差不齐,抵在了唐武的脖子上。
“你要是不答应,那我现在就捅死你。”
陆霞说着,树枝已经刺进了唐武的肉里,唐武又疼又不敢叫,只能拼命的点头答应。
他咋就这么倒霉,生了个陆霞这种活阎王的货色。
陆霞明显不信他,插在他脖子上的树枝依旧死死的攥在手里,让他背着自已走。
没办法,命在她手里握着,唐武只好转身背起她,往山下走去。
……
林中深处,陆诰背着郑婉婉。
她左手一粒药喂进了陆诰嘴里,右手两把催眠粉撒下,十几头狼在扑到楚天明他们跟前时纷纷倒地不起。
陆诰缓缓从空中落下,蹲在地上将郑婉婉从背上放了下来。
郑婉婉递给他一个小瓶子,说道:“里面是醒神的药水,蘸湿你的手指,往你的人鼻子上一抹,要不了多久他们就醒了。”
陆诰点了点头,随即他又用轻功折返回去,将十三匹战马牵了来,这才去弄醒自已的人。
郑婉婉扛起楚天明,往战马上一放,然后从他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又撕成了布条,连接在一起后,把他紧紧的捆在马背上。
剩余的十二名黑羽卫,她也给绑上了马。
然后她拿出一粒药,喂楚天明吃下,这药能让他十二个时辰后醒来。
到时候就算他找到援兵找来,他们也走的影儿都没了。
她问着陆诰:“这战马能原路返回的吧?别半道上把他给搞死了,他得十二个时辰后才能醒来。”
“它们识路,放心吧。”陆诰说完,起身来到她身边。
只见他拔出一把匕首,扎在了马屁股上。
驮着楚天明的那匹战马,仰天大叫一声后朝来时路跑去,其他的也紧随其后。
陆诰收刀进鞘,别回了腰间。
他牵着郑婉婉的手,说道:“我们走吧,他们醒过来自然会把这里处理干净,不用担心。”
郑婉婉扁扁嘴,从袖子里掏出了他的绳子武器,塞到了他手里。
月光下,他看到了绳子上的血污,忽地明白了母妃和大伯说的那些话。
他收好绳子武器,重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握的更紧了。
他缓缓开口:“对不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