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更替,势必伴随着权势倾斜、更换。
当权者只知巩固自已的地位,抢夺兵权,却从不体会百姓疾苦。
这只是他们看见的凄惨和不幸,那看不见的呢?恐怕更如炼狱吧。
郑婉婉走上前去,蹲在了女子身边,她也顾不上跟孩子们解释,便抓起女子的手把脉。
许是郑婉婉穿着普通,头上连一根簪子都没戴,看上去像是出身穷苦,孩子们并未对她起疑。
女子还没死,还能抢救过来。
郑婉婉看了看围观的孩子们,又看着小女孩,缓缓出声道:“你娘是病的晕了过去。
我一施针,她就会醒来,若你同意的话,我现在马上就给她施针。”
“你真的能救好我娘吗?”小女孩抬起哭脸,问着郑婉婉。
郑婉婉点了点头,坚定的说:“我能。”
小女孩明显有犹豫,但小男孩扯了扯郑婉婉的袖子,软声道:“大姐姐,你把娘弄醒好不好?”
“我给你磕头大姐姐。”
不过五岁的小男子,跪在地上小小一个,双手撑在冰凉的地板上,就要给郑婉婉磕头。
郑婉婉见状,连忙将小孩子扶了起来。
她冲小男孩说:“姐姐是个落魄大夫,大夫救死扶伤是应该的,不用给我磕头。”
郑婉婉将小男孩扶稳之后,从腰间摸出了银针袋子,然后拔出针,给女妇施针。
两刻钟后,女妇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女孩喜极而泣,连声叫着“娘。”
她同女妇说:“娘,是这位大夫姐姐救的你。”
女妇泪眼涟涟的看着郑婉婉,将一双儿女护在了怀里,连声说着“谢谢大夫。”
从女子的神态里,郑婉婉便看的出来,此前她定是家境不错。
如今陆诰和郑婉婉,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他们必须敛起锋芒,低调行事,所以过多的,她并不想问。
想要解天下疾苦,首先要自身实力强大,若是不量力而行,那跟白白送死没什么区别。
思及此,郑婉婉起身便要离开。
却不料这群孩子里,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问着她:“大夫姐姐,你知道有哪里能让人活下去的地方吗?”
“看姐姐你的衣裳,比我们的好一些,姐姐你的家乡,肯定比这里要好一些吧?
你能告诉我们,是在哪里吗?我不想被乞丐汉糟践,不想生孩子,我姐姐就是生孩子的时候死了。”
郑婉婉闻言,只觉得脚底像是灌了铅,重的让她挪不动步子。
先前开口冲小男孩说话的那名男孩,接话道:“那些人抢吃的、抢穿的,还会当街凌辱女子。
好些女子,都因生孩子死了,还有小产死了的。”
“官老爷呢?当地的兵呢?就没人管吗?”陆诰悲怆的声音响起,问着。
男孩看向陆诰,回答着:“他们只顾着出来抢钱抢粮。”
“听说京城突然多了二十万大军,军粮军饷吃紧,全国各地都要紧衣缩食,养活大军。”
“官老爷说了,现在正是新帝登基的重要时候,新帝招兵买马,是为了保家卫国。
一切都要以大军为先,不听命令者,格杀勿论。”
这些话,都是孩子们在口口相传里听到的。
这分明就是打着正义的幌子,在私自敛财。
只怕是这些钱,都源源不断的送进了太子党的手里。
搜刮民脂民膏,然后送礼塞钱,保地位谋前途买仕途……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民不聊生和黑暗。
郑婉婉和陆诰,心中皆是说不出的沉重。
当权者不作为,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
郑婉婉意识钻进了空间,拿了一些压缩饼干出来,只不过全都揣进了怀里。
物价如此之高,去买东西势必会引起人的注意。
郑婉婉转过身,蹲下来,她接地气的往地上一坐。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压缩饼干,平分给了他们。
他们边吃着,郑婉婉边开口宽慰他们:“苦难终会过去的……”
她第一次感受到,言辞匮乏,如鲠在喉,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郑婉婉抬眸,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妇细心的观察到了。
待孩子们吃完,郑婉婉和陆诰才起身,继续往前走去。
他们要先找到户籍身契,能证明身份,才能入京。
“大夫。”女妇追了上来,叫着。
郑婉婉停住脚步,就见女妇跑上前来,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我与夫君,原是京城人,带着孩子出来做买卖,却不料钱财被抢,夫君被杀。
我与两个孩子,是回不去了,我这幅残破的身躯,也无颜回去。”
“大夫刚刚救了我的命,我身无长物,唯有我与已逝夫君的身份赠送二位。
望小小心意,能护二位贵人,顺利入京,得偿所愿。”
女妇说罢,松开了握住郑婉婉的手。
郑婉婉紧紧的捏着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内心五味杂陈。
女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