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说着,“啪嗒”掉了两滴泪,委屈至极。
她继续道:“爹爹和娘亲,因自已的身份,在府上事事小心、谨慎做人。
自是不敢替我谋好的亲事,若是我再不上心些,那过了议亲待嫁的年纪,我岂不是要在家中做孤独无依的老女儿了?”
“你们的事,我同你大嫂,都有放在心上。”
“但如今,不是给你们说亲的最好时机,等我们为自已正名、脱了罪籍,才能正常通婚。”
喻繁油盐不进,对陆诰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道:“大嫂不是倡导婚姻自由,鼓励大家成婚生子吗?”
“我也是以身作则,遵循大嫂的新令,好让大家看看,我们陆家人已经在做表率了,怎地还成了我的错?”
自古以来,世家贵族、皇亲国戚的婚事,从来马虎不得。
现如今,陆家、郑家,已是这鄂州名副其实的主人。
日后,他们所管辖的范围,只会越来越大。
陆诰的志向,从来就不是窝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做个逍遥自在的闲人。
所以,他的亲眷们,日后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他们的婚事,又如何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
可这些话,不能当众说出来。
他觉得,喻繁鼠目寸光、又愚蠢至极。
让这样的人再打着陆家的名义出去做事儿,日后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思忖片刻,看向喻昌道:“姑丈,说到底,此前你只是暂住在陆家,不是入赘到了陆家。”
“如今我们也算过的安稳,宅子也都建的差不多了,也该立府了。”
“之前,我们已经写了分家文书,现在只需要你们各自立府便好,明日我会让贾大人,将府契送给各位。”
陆诰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连胡云香都没想到,儿子竟会这么突然就提出分家。
“这……这不好吧?”喻昌弄不清陆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
他心里有小盘算,分家立府,那日后就要自行负责花销了,他们一家四口,哪里有会赚钱的料儿?
出了陆家,那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不好,你们总不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以郑家商队之人的身份自居。”
“未来十年,你们各自府上的花销,还是遵从婉婉之前定下的规矩,每日找贾大人和吕姑娘报账领钱便好。
若是有想法、有本事,想要自已做生意、或者任商队职务的,都可以找婉婉,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陆诰抬眸,看向郑扶央,礼貌开口:“大哥,你可有娶妻纳妾之意?”
郑扶央眉心紧蹙,不假思索的回着:“七尺之身已许国,山河未定、动荡未安,请恕我无心儿女情长。”
“四小姐聪慧贤淑,日后自会有良人来配,扶央一介武夫,实非良人,就不耽误四小姐觅良人佳缘了。”
郑扶央冲陆诰拱手,拒绝之意,说得十分明显。
无奈学识有限的喻繁,却听不出话中深意,倒是解读出了另外一番意思。
她大言不惭道:“郑大公子,我不嫌弃你武将出身,我知你是自卑,你自觉身份卑微,配不上我。
但你无需这样想,在我心里,无人能胜过你,我愿意许你正夫之位。”
郑扶央眉头蹙的更紧了,都不看喻繁一眼。
回一句,她一定又要纠缠着喋喋不休。
不回,又好似待人不礼貌。
坐在椅子上的郑麒雄,已然气的要压不住自已的脾气了。
就在他要愤怒出声的时候,郑婉婉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闹剧止于此,再多言半句,家法伺候。”
“今日我再多言一句,诸位出去立府之后,行万事言万语之前,都需谨记,不许犯族规。”
“郑家的公子小姐们,若是敢自轻自贱,不约束自身,逐出家门,包庇与求情者,同罪处之。”
郑婉婉平日里温声细语,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但发威起来,也是不容反抗与质疑的。
喻繁还眨着眼睛,在消化他们夫妻的话。
陆离喻飞两人,拉着陆明东,齐齐迈步来到他们跟前,拱手弯腰道:“是大嫂,弟弟谨记大嫂今日教训。
还望日后,大哥大嫂,对弟弟多加管教。”
陆离说罢,喻飞和陆明东,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郑婉婉点了点头,陆诰则开口道:“你们退下吧。”
陆诰与郑婉婉相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虽未交流,但都知道对方此时心中所想。
陆诰同郑婉婉说道:“内宅之事儿,本就由夫人你管,接下来的一件事儿,你来安排吧。”
“好。”郑婉婉温声应着。
她看向陆明艳和石成磊,声音变的柔和了些许。
“大姐夫,这一路走来,你辛苦了。”
“途中遇到官兵为难、贼人追杀时,你都是大义当先,这些婉婉和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西天城与太子和耶律颜烈谈判、签订盟约时,你心细如发、思虑周全。
来到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