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着夜羽祁的性子,瞧她怀孕如此辛苦,早会叫太医流了她的胎。
他不忍她如此辛苦,他还没过后他们的二人世界呢。
无奈宇文少蕊甚是喜欢这个孩儿,还没出生呢,就给他亲手做好了衣裳鞋袜。
连所用的布料,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宇文少蕊还觉得不够,甚至同夜羽祁说了许多次,想在勤凤宫里养蚕,给未出生的孩子亲手做蚕丝被子。
夜羽祁坚决反对,这才作罢。
“凤州的局势已经稳住了,你切勿担心。”
“等我们的孩儿出生时,我便让九弟去将少羽请来。
届时你要多劝说他,让他留在宫中,好替我们教导皇儿。”
宇文少蕊不傻,知他这番话背后的意义,是告诉她,只要弟弟肯安分守已,替朝廷劝服剩余五十万大军,他便许宇文少羽在宫中安度一生。
前有宇文扩‘安定阁之荣’,后又放宇文少羽一马。
宇文少蕊觉得,自已千里迢迢跑来开的这场豪赌,她赢了。
难免热泪盈眶,她靠在夜羽祁的肩头,温柔说着:“陛下,你何故如此劳心费神?”
夜羽祁拉着她的手,紧紧放在掌心,语气宠溺:“我不舍得你伤心难过。”
“你将一生交到我手上,我又怎敢辜负你?
若我连你都负了,那我不如一死,重新投胎做人。”
宇文少蕊感动的一塌糊涂,热泪盈眶。
她说:“我替弟弟,先谢过陛下了。”
“等启东的情况好些,我便去信给他,邀他来京一聚。
我想,弟弟会答应的。”
宇文少蕊知道,宇文扩并没死。
弟弟按兵不动,定是当初的计划顺利,爹爹已经安全抵达鄂州了,她的心愿,也算是了却了一桩。
如今,还剩两件。
一则,顺利诞下她和夜羽祁的孩子。
二则,宇文少羽一生平安顺遂。
无论他日后去到哪里,都不会再领兵打仗了,那在宫中和在鄂州,想来也并无区别。
夜羽祁看着宇文少蕊喜笑颜开,觉得自已无论顶着多大的压力,都值了。
哪怕后世史书上,留他一个昏君之骂名,他也无怨无悔。
“这样坐着可会累?”
“若是累,我便扶你去榻上躺着,如今天气冷了,你更该多休息。
万一病了,你又要辛苦了。”
宇文少蕊听着这番关切的话,心中暖暖的。
她往夜羽祁身上靠了靠,回着:“靠着陛下,我不冷。”
“陛下若是冷的话,我便陪你去榻上躺一会儿。
不过陛下素来公务繁忙,许是待会儿又要去勤德殿了。”
“不忙,公务都处理完了。”
……
夜不群办事效率高,下午的时候,皇上的口谕已经经他之口,传给了李良贤。
李良贤再如何不情愿,为了后宫的李皇贵妃着想,也不得已应下。
可李灵儿流产一事,一直是他心上的一块病,听说自从李灵儿流产之后,皇上便再也没有宠幸过她了。
武文义和杨士青被魏大贤又搜刮了一遍,心情正苦闷着,便约了李良贤一道,在客栈碰面。
客栈一间偌大包厢里,酒菜上齐了之后,武文义将门闩上,复坐了回来。
“摄政王天天用钱就来我们府上搬银子,如此下去,小库房可以填埋了,府上的丫鬟家丁也可以遣散了。”
“国库空虚,增加赋税便是了,轩辕这么多人口,一人一两银子,还解决不了启东的洪灾吗?”
“他倒好,手握兵权,住着陛下曾经的太子府,又是陛下和皇后的宠臣,他自是高枕无忧,可也不能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武文义掌管着凤州来的三十万大军,朝廷拨的军饷本就有限,需要他自已填补。
好不容易有了兵权,他自然也想让将士们装备好一些,如此方能向皇上证明,他这太尉可不是徒有虚名。
可轩辕的兵器库,如今归着夜不群管。
他找了魏大贤好几次,钱财和礼没少送,兵器一件都没买到。
三十万大军入京时带的粮草马匹,还全被护京军拿走了。
眼看着深冬了,军中将领天天找他要棉衣粮草,他就差把自已的府卖了。
“哎!”杨士青闻言,亦是重重叹息一声。
“你们说我费劲这么多,到底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着,同州铁矿让万辛去管着,我们便有了话语权。”
“他有求我们的地方,许多事情便有了讨价还价的机会吗?
如今倒好,他成了一个什么龙虎军,每月都去同州拉铁,万辛这个墙头草,拦也不敢拦,他这分明是要断了大家的活路。”
“哼。”李良贤冷哼一声。
“还不是先前你们两个和稀泥,才让摄政王钻了空子。”
“如今才说这些,有何用?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想如何解眼前困境。”
武杨二人闻言,只道一声“悔呀悔呀!”
杨士青两杯酒下肚,忽而看向武文义,问着:“此前太傅大人推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