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些不过就是宽慰李满的话罢了。
她谈不上对耶律颜可有多了解,却知她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若是对方突然哪一天觉得折磨她没趣了,那便会直接将她弄死。
正因为如此,这段时日她才会处处都如了耶律颜可的愿。
再扛些日子,扛到耶律颜可和卫沉把天缘搅的天翻地覆,让朝堂乌烟瘴气。
扛到他们按捺不住,对太子下杀手,她的生机就到了。
夜昭承坐在草埔上,靠着李满休息。
她的手放在自已的小腹处,还好她有身孕了,就算太子死了,她也有足够的理由,让徐克化拥立自已、代管朝政。
凤宫内,太子正坐在榻上休憩。
耶律颜可的大宫女彩云,施施然走了进来,传达道:“太子殿下,大将军和娘娘说了,让您尽快去翟府。
要回兵权,杀了翟子修和十四皇子,您才能登基为帝。”
卫沉以守丧为由,不给他行登基大典。
即便老皇帝之前上朝,已告知朝臣,让太子登基。
可老皇帝死于病痛,守丧又是古往今来便有的习俗,哪怕是徐克化,也对此无话可说。
且卫沉拿着帅印和兵符,也无人敢质疑他。
即便大家都知晓他进出后宫,可碍于强权,也无人敢说一句‘不合规矩。’
太子望着彩云,一双眼中尽是可怜委屈,道:“好妹妹,你瞧我这个样子,出宫多半是要死在外面的,哪儿还能回得来?”
“大将军和娘娘,想做什么,尽管以我的名义去做吧,我没有玉玺,只要一枚私印,今日我便交给妹妹你吧。”
太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红玉刻制而成的私印,交到了彩云手上。
彩云握住温热的私印,回着:“太子殿下,那奴婢便去复命了。”
太子点了点头,还嘱咐她路上慢些走,小心鹅卵石硌脚。
自从卫沉掌管禁军后,他也见不到丞相了,连去给父皇守灵都不行。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办法,他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见上丞相一面。
……
与祖望山同属一个山脉的小女峰下,陆诰领着一千五百精锐,就地埋伏。
车陈突破阻碍,前去支援的辎重部队,马不停蹄的往祖望山方向赶。
“驾。”
一阵快马加鞭的声音,于深谷里幽幽传开,马蹄声愈来愈近。
待他们走进攻击范围内,陆诰于丛林中站起身来。
他搭弓,五支燃着火的箭矢,“嗖”一声飞出。
“有埋伏,撤退,快撤退。”山下的车陈辎重军队,掉头便要逃窜。
陆诰将弓箭背在背上,他自腰间拔出了‘同心结’,左右手分别握住一长一短两根。
借力往树上一蹬,使用轻功飞出。
同心结所过之处,人头落地。
刚才还指挥撤退的车陈将领,此时半截身子从马背上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尘土。
队伍乱作一团,火箭集中射在马匹的粮草上,一时间,燃成了一条火龙,拦住了车陈的退路。
逼得他们没办法,只得拔出武器,往祖望山的方向冲。
聚成一团,更是方便了精锐行动,一阵箭雨落下,血流成河。
这一战,精锐并无伤亡,因为正面迎战的,只陆诰一人。
战罢,陆诰命一千五百名精锐,补充了箭矢、粮食和水。
他擦干净同心结,冲大家道:“原地休息,四个时辰后,若是车陈再无援兵来,我们便可出发了。”
他坐在一块大石上,将同心结绑在了腰间。
一名士兵,拿着水壶和青稞面馒头,小跑至他面前,双手递送了上来。
“将军,不知你吃不吃得惯这青稞面的馒头。”士兵问着。
陆诰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自他手中接过了东西。
他将馒头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吃着,一个馒头被他三四口便吃完了。
他拧开水壶盖子,喝了几口水,方回着:“吃得惯。”
士兵见状,露出洁白贝齿笑着,“将军,跟着你打仗,很是过瘾,此前我没少上过战场,但每次都打的意犹未尽。”
“跟着你,打仗打的酣畅淋漓,将军,你用兵如神。”
陆诰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
他的身份,不是将军。
可此时若是否定了,置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于何地?
“吃好喝好,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出发。”陆诰岔开了话题。
他一眼看过去,乌泱泱的倒下一片,大家睡觉时,手上都抱着武器。
士兵摇了摇头,道:“将军要指挥作战,每次还都冲在最前面,将军你最累了,你休息,我守着大家。”
士兵倚在大石上,抬头望着陆诰,满目崇拜。
陆诰朝着他伸出手,他虽不知是何意,但还是将手掌递送给了陆诰。
陆诰胳膊一用力,对方这才知晓,是要拉他上大石。
士兵借着力,一跃跳上了大石。
陆诰让他坐在了自已身边。
士兵微微笑着,仍是用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