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魏大贤眼疾手快,拔出刀阻止了赵小高的力道,他的刀刃上就不仅仅是沾点血这么简单了,恐怕宇文奕已经人头落地了。
只是如此一来,便有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其中任何一个人稍有差池,他就会血溅当场。
“收起来。”夜不群声音冷冽,阴森森的眼神朝着赵小高看去。
赵小高不敢不从,抽回了手。
魏大贤见状,也将刀收回来入了刀鞘。
当着宇文奕的面儿,夜不群也没责怪赵小高。
他问着宇文奕:“告诉本王这些,你可知你是背主。”
“末将知晓。”宇文奕回着。
“那你还这样做?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和你那十万将士吗?”
宇文奕抬眸看向他,声音铿锵有力,反问着:“末将愚钝,想请教王爷一个问题。”
他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往下说。
宇文奕:“可否请王爷告知末将,身为人臣,练就一身本事,是该忠君爱国,还是该一心侍主?”
“末将敢问王爷,忠义可能两全?”
夜不群沉吟道:“世间安得双全法?自古忠义难两全。”
“覆巢之下无完卵,先有国再有家,国存家在,国亡家破。
语文将军乃耳清目明之人,本王甚喜。”
宇文奕拱手,微微弯腰,“王爷谬赞。”
一番交谈,夜不群觉得宇文奕是个可信之人。
但没有事实作为依据,他也不会完全相信宇文奕。
于是乎,他将挖掘墓道的活儿交给了宇文奕,让赵小高明日就领着宇文奕,带领五千兵,先把柏村那座山最外面挖一遍。
两人领命后,各自退下了。
夜不群为了试探宇文奕,特意住进了别苑里来,这里先前是宇文少羽住的地方。
若是宇文奕有二心,在他住进来时便会动手了,为了试探宇文奕,他还特意同时将魏大贤和赵小高派了出去,只留下他和安乐以及一些下人。
事实证明,这一关,宇文奕经受住了考验。
“殿下,这宇文奕可信吗?”魏大贤望着两人走远的声音,回过头来问着夜不群。
夜不群摇头,“我也不知,且等明天过后再看吧。”
他说罢,吩咐魏大贤将安乐带过来。
自从上次他说了要把安乐许配给西南王府之后,安乐就不怎么理他了。
这次来西北,他们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安乐宁愿缩在地上睡觉也不上塌。
吃饭更是情愿跟在不待见她的赵小高身边,也不和他一起吃。
他曾苦口婆心向她解释过为何要那样安排,但她不听,还破天荒的在他嘴巴上拍巴掌,可不止一下,而是很多下。
他已经将炸墓道的火药配好了,刚好有空闲时间,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他想好好和安乐说说话。
魏大贤走后,他便起身净了手,在廊下烤肉架旁坐着等安乐。
不多时,安乐便在魏大贤的带领下和她的贴身小丫鬟一起来了。
魏大贤给她挪动了椅子,待她坐下来后,连人带椅子挪到了夜不群跟前,这才转身离开。
小丫鬟在夜不群的示意下,给她倒了一晚温好的牛奶。
牛奶里泡着葡萄干和干果。
安乐捧在手里,并不打算喝。
“你还在生我的气?”夜不群温柔的问着,只是他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听不出多少柔情。
安乐摇了摇头。
他叹息一声,老生常谈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过是想给你安排个好去处,我又不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乐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小丫鬟,打着手语:“我知道你不会陪我一生,因为你会死。”
夜不群看着眼眶泛红的安乐,眼中是疼惜。
这话他理所应当的理解成了安乐舍不得他死。
他握住她的手,又高兴又伤感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人可以避免,不过我会努力和你活的一样久。”
安乐听不懂他这话,她不知道在心里诅咒了他多少次。
近来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夜不群的脸,她就会想到自己过世的亲人。
她的弟弟才三岁,就已经死在了他手里,都说稚子无辜,可眼前人连稚子都不会放过。
夜不群的好,安乐不敢信也不想信,她无时无刻不在找能杀死夜不群的机会,可始终都找不到。
他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她不远千里跟着来了同州,希望有机会能见到郑婉婉,求她帮自己杀了夜不群报仇。
“好了,西南王府你不愿去,那便不给你考虑这门亲事了。
我最近也想通了,谁说女子只有嫁人才能安稳一生,才能幸福一生?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
“你喜欢,就一直待在摄政王府好了。”
安乐闻言,点头如捣蒜,她生怕自己回应的慢一些,就又要被夜不群赶走了。
……
翌日,赵小高魏大贤领着宇文奕等人一起在柏村山上刨土。
却不料,刨到一半时,耶律怀也领着人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