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国能迅速经济复苏,倒是也可以考虑和北燕开通往来贸易。”
“北燕农业发达,若是我们可以引进北燕的粮食种子,那对我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陛下,北燕国书上所说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杨士青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头皮发麻。
陛下没吭声,他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即便这些大臣们所言极是。
如今的轩辕,入不敷出,又多地免除了赋税,摄政王还跑去要跟北燕打仗。
再这么打下去,家底都要打没了。
“北燕北燕,诸位爱卿叫的倒是顺口的很呐,莫不是你们都忘了,西天城和‘鄂州’本就是轩辕的两座城?”
“依朕看,是皇粮将尔等吃成了智障,连国仇家恨都抛之脑后了。”
底下众人闻言,个个如遭雷劈,齐刷刷的跪地求饶。
夜羽祁是踏着尸山血海登上这皇位的,有谁敢说自己不怕这位少年天子?
连位极人臣的杨士青和武文义,都只敢说陛下爱听的话,更遑论其他人。
李太傅倒是什么都敢说,但他现在不爱上朝了,还日日给夜羽祁上折子,嚷着要告老还乡。
“陛下息怒。”此时敢说话的,也就只有杨士青一人了。
他不敢替大家求情,可一抬眸,就从夜羽祁的眼神里看出了杀意。
若是今日保不住他们,来日还有谁会投靠到他的麾下?
“丞相,依你所见,朕该怎么回复?”
杨士青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呢,夜羽祁又给他抛了个难题。
陛下这哪里是询问他的意见?分明就是让他反驳诸位大臣的话。
他突然觉得,带着这些人一起来面圣,是一件错的离谱的事情。
“陛下所言不无道理,每个轩辕人都该将此国仇谨记在心。”杨士青就差声音都打颤了。
“但……”
“接着说?”夜羽祁冷冽的声音,打断了杨士青的话。
龙之逆鳞不可触,他哪里还敢说‘但是’啊?忙改口道:“相信要不了多久,太尉和摄政王都会送来好消息。”
夜羽祁闻言,怒火这才消了不少。
“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底下的人齐声道:“臣告退。”
一个个从勤德殿退出来,皆是捏了一把汗。
有官员凑到杨士青跟前,小声的提议:“丞相大人,如若不然还是将太傅大人请回来吧。”
“太傅不在,有些该说的话我等也不敢说,文臣生而为谏,如此下去,我等还不如辞官回乡。”
“寒窗苦读数栽,为的不就是报效国家吗?我等又不能像武将一样上阵杀敌,镇守边关,若是连句说真话的机会都没有,还做什么官?”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唉!可看看我们这一个个的,跟尸位素餐有何区别?”
这些话,都是说给杨士青听的。
意思就是让他这个做丞相的,带头给陛下进言,和北燕合作,才是长久之计。
长长的宫道里,杨士青走在最中间,他步子先是放慢,最后索性停了下来。
他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其他人只当他是在挠痒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庆幸脑袋又安安稳稳在脖子上的一天。
大道理谁都懂。
要不是为了解国家之难,摄政王也不用领着大军往西北去。
楚州倒是有金矿,可那金矿是属于楚家的。
楚萧寒那父子俩也是个榆木脑袋,去岁启西大旱时,朝廷又是送粮又是免赋税徭役的,也不见他们把金矿进献给朝廷。
陛下是个要脸面的,他不想让楚家觉得他这皇位是要靠他们楚家才能坐稳,日子都艰难成这样了,他也不向楚家开口。
杨士青倒是借着去岁修建叶州行宫时贪了些银子,可他也不会交出来。
就他贪的那些,还填不上摄政王从他私库拉走的坑呢。
他自己都活不好,还管什么别人的死活?
“只有跟北燕往来贸易才能解我国之忧吗?楚家手里有八座金矿,若是尔等有本事让楚家将金矿都还给陛下,还用得着舍近求远吗?”杨士青说着。
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陛下的意思,我就说陛下是个深明大义的明君,不可能因我等进言就要降罪于我等。”
杨士青懒得把话说明白,便由着他们去猜测了。
大臣们纷纷表示,回家就要写折子上奏,一定要替陛下从楚家手里把金矿给要回来,断然没有金矿落入某个大臣自己口袋里的道理。
又说楚家手里只握着四十万大军,军饷还是朝廷按时发放的,他们霸占着金矿,莫非是在养私兵不成?
反正陛下也不喜欢楚家,楚妃进宫都多久了,也没真得到过陛下的宠幸。
参楚家的折子,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
夜羽祁离开勤德殿后,便一路去了勤凤殿。
恰巧此时皇贵妃、楚妃也在。
崔福一声“皇上驾到。”李灵儿和楚明月连忙起身,将宇文少蕊也从椅子上搀了起来,一行三人来至院中,迎接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