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君臣,如今旗鼓相当,夜羽祁瞧着陆诰好似比自已还要高贵,莫名火气更甚。
今日出发时,太医给他来了信,说摄政王的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再不解毒,只怕要回天乏术了。
他思忖着,到底是将自已的脸装进了口袋里,如对方所愿道:“那就劳烦北燕王多替朕劝劝贵国皇后了。”
陆诰抖了抖衣袖,“好似轩辕还未颁发承认北燕的圣旨?”
“导致我国百姓,在轩辕境内得不到应有的保护,,盗贼横行,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两国之间迟迟未能大规模的开通贸易,全都是轩辕王你的责任呐。”
夜羽祁鼻孔哼了一声。
这事儿他交代大臣去办了,陆诰口中所谓的强盗也不是真强盗,而是他默许当地府衙做的,就是劫财,谁让郑婉婉那个贱人此前搬空了他的国库?
如今国库都见底了,他还得源源不断从别国购买粮食,真金白银的往出流,他肯定心疼,但又不能将军备粮拿出来用以赈灾。
哪怕西天城的百姓曾是轩辕的,他们抢起来也不心软。
轩辕一直都未正式承认北燕的存在,往来贸易的商户便不受当地府衙保护,便是损财丧命了也只能认栽。
夜羽祁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为了哄几个后宫妃子开心就拿国事开玩笑?当时同意两国贸易,就是为了西北边境州县行强盗之事儿。
“救了人,这事儿伺候再慢慢商议,两国签订盟约,总不能是朕同你两张嘴签,你意下如何?”夜羽祁道。
陆诰也不多说,只回着好。
就在夜羽祁觉得此时商议妥当时,陆诰站起身说着:“那就让朕的皇后也慢慢考虑吧。”
夜羽祁一听这话着急了,忙说自已回去就写圣旨昭告天下,承认北燕国的存在,并且将同州划分给北燕。
陆诰闻言,说了句等他的好消息,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西天城时,夜幕已至,屋子里燃着炭火,暖烘烘的。
郑婉婉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盖着条毯子,见他进来,她作势便要从椅子上起来。
“婉婉躺着就好。”陆诰快步走近,大掌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
“怎的现在才回来?”郑婉婉端起手边小几上的一碗鸡蛋醪糟,送到陆诰手上。
“跟他聊了聊让他承认轩辕的事情,耽误了些时间,你是不是觉得他此番答应的太痛快了,恐有诈?”
陆诰自她手上接过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郑婉婉回着:“是的,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怎么可能为了救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白白送出一座城和宇文少羽呢?”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答应,既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肯定留着后手。
要么是在同州有埋伏,要么就是有别的什么安排,总之不可能如此轻易让我达到目的。”
陆诰既这么静静的听着。
郑婉婉同夜羽祁的过往,乃是他心上的一道疤,即便后来郑婉婉和夜羽祁有不共戴天之仇,可那些存在过的美好过往,也并不能在时间长河里完全被抹干净。
“你对他就如此了解?”陆诰问着,声音如常,以至于他情绪的微末变化,郑婉婉都没捕捉到。
“那当然,这具身体可是在他手里死过了一次,面对他我要是再不谨慎小心一些,那之前岂不是白死了?
主要你想想看,他都能将自已的亲妹妹送去和亲,他能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老师李良贤都被他逼的在朝堂上混不下去了,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我非要把人想的太坏,实在是这个人做出来的那都不是人事儿,跟不是人的东西交易,可不得万分小心吗?”
郑婉婉说了许多,没用一个好听的字眼形容夜羽祁。
陆诰听着听着,方才喜笑颜开了,也理性的同她分析道:“他以前致力于哄骗你,自是不会将真实的自已显露于你面前。”
“是人就都有弱点,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绝对无情的人,依我看,他是真的喜爱宇文少蕊。”
郑婉婉觉得这话没多少道理,但她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催动桂花引联系到宇文少羽。
……
翌日午时,郑婉婉夫妇到的时候,夜羽祁已经早早等着了。
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千人斩和他的亲卫,行宫已经拆除了,大军也已经撤退。
反观郑婉婉,领着一万骑兵。
夜羽祁看见这阵仗,就知晓这贱人一定会救自已的好弟弟。
他也干脆不要什么帝王之尊了,亲自骑着马给郑婉婉开道。
原本驻扎在同州的轩辕兵,尽数撤出了城内,夜羽祁主打一个说到做到。
将他们带到了别苑之后,他更是命令魏大贤和赵小高,让千人斩撤走了。
故地重游,郑婉婉颇多感慨,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也是冬天。
只不过上一次有雪,这一次只有干燥冷冽的风,西北风呼呼的吹着,宛如哀嚎。
时间一年一年,过的是那样的快。
陆诰没陪同她一起进内院,而是在外院随时防着千人斩。
夜羽祁脚步匆匆,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