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诰,我欠了他那么多,以前我想着一辈子这么长,总有一天我能把欠他的都还清了
可现在,我往哪里还?我还给谁?”郑婉婉哭诉着。
“还有宇文伯伯,日后我们好好待他,替他们姐弟好好尽孝。”他温声劝说着。
事已至此,伤心难过无用。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选择,每个人在做出决定之前,都是无怨无悔的。
宇文少羽如此做,至少保住了大皇子嫡子嫡孙的地位,至少保住了他做太子的机会。
既是宇文少羽自已的选择,那旁人尊重便好。
郑婉婉哭腔应着:“要的,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她说:“这样死,对他来说,未免太屈辱了些,哪怕他是在疆场上马革裹尸,我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这让郑婉婉不禁想到了独孤老将军,他和他的四位副将,也是死在了阴谋算计里。
若是父亲没有早早将护京军的兵权交出去,是不是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她否决了。
便是轩辕被夜羽祁霍霍成了这样,他们照样能打,照样不缺领兵作战的将军、不缺管理州城的官员,这是一个国家经历上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他们都只能被掣肘的原因。
郑婉婉钻进了陆诰的怀里,哭声说着:“我今年不想回燕京过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我留在西天城,你回去吧,好不好?”
陆诰抱着她躺在的床榻上,让她枕在自已的胳膊上,他说:“我陪你。”
今年能不能过个安生年,要全看夜羽祁的心情了。
若他回去之后,下令攻打北燕,那他定然是要守在西天城的。
若是西天城被攻破,那燕京就没有了屏障,届时整个北燕的国民,都别想过一个安生年。
……
青州城,夜不群紧赶慢赶,才到青州府衙。
他命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生怕郑婉婉和陆诰那两个夺命的鬼前来索他的命。
杨士青的飞鸽传信送了来,他打开一看,很简短的一句话:皇后娘娘薨了。
信件从他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魏大贤赵小高二人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去捡。
夜不群本就虚弱的脸,越发苍白了,就像涂了一层白石灰。
他忽地想起了他们一家四口,在皇后的勤凤殿吃饭的场景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畅想着以后。
嫂嫂还跟他说,给小安乐的嫁妆都备好了,以后要让小安乐风风光光的出嫁,便是嫁给了像他这样地位崇高的人,也定要让夫家不敢小瞧了小安乐半分。
安乐还曾求皇后娘娘再生个公主,她要教公主琴棋书画。
嫂嫂和兄长一起笑盈盈期待他长大成婚的画面,深刻在他脑海里。
那些温馨画面,此时一幕幕的在他脑子里播放。
嫂嫂逝世了。
这其中不乏他的功劳,是他亲手撕碎了兄长的幸福。
夜不群端起面前一杯浓浓的清茶,猛的一口就喝干净了,呛的他咳嗽了好几声?
“陛下到哪里了?”夜不群问着。
赵小高回道:“快马加鞭,已经到京城了。”
“休息吧,明日再赶路。”夜不群捏着太阳穴,道。
两人闻言,拱手行礼后退了出去。
……
轩辕皇宫,勤凤殿内。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夜羽祁,身上衣裳都没换,他坐在床榻上,抱着宇文少蕊的尸体。
“蕊儿,蕊儿,你怎么就把我丢下了?”他喃喃自语,脸贴着她的脸。
便是绿屏绿荷看了,也觉得不太妥当。
幸而是在冬日,皇后娘娘逝世后,整个勤凤殿便没敢生炭火盆子。
门窗大开着,可即便这样,等陛下赶回来时,皇后娘娘的尸身也发生了变化。
此时夜羽祁把尸体当活人抱着,他怕不怕另说,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就显得非常诡异。
绿屏绿荷害怕给大皇子留下心理阴影,便将大皇子交给皇贵妃先照看着了。
旁人不敢劝,她们两个是宇文少蕊的贴身婢女,又是陪嫁来的,此时还能说上几句话。
“陛下,便让娘娘入土为安吧。”绿荷说罢,砰砰磕头。
看着自家小姐被如此折腾,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绿屏哭成了泪人儿,宇文少蕊逝世的第三天,她就去求过丞相大人,让他做主把自家小姐下葬了。
可丞相不敢,太傅也不敢,甚至连皇贵妃都坚持说等陛下回来。
陛下回来已经五日了,他就这么抱着小姐的尸身,不吃不喝。
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难不成要让小姐烂在他怀里不成?
“陛下,便是您今日要杀了奴婢,奴婢也要说。
求您别糟践娘娘了,娘娘这一生已经够苦了,如今她……她。”
“闭嘴。”夜羽祁冷冽一声。
“没照顾好她,你们该死,崔福,拖下去,乱棍打死。”
绿荷闻言,砰砰的磕头磕的更厉害了,慌乱间,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