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茶疆场的大将军,此时双目茫然的看向她。
他忽然觉得,自已还不如眼前的妙手仙子活的通透。
实则,每一个能大彻大悟的人,都是饱受折磨和苦难的。
郑婉婉是很多人的救赎,可曾经能救赎她的人,只有她自已。
她若是个不懂变通、一味跟自已过不去的人,只怕侥幸活下来,也是个神经病了。
“我活了快一辈子,回头想想,真是白活了。”楚萧寒发出一声长叹。
郑婉婉道:“任何时候幡然醒悟都不晚,你耗在这里,就是那个昏君对楚天明最大的猜忌。”
“金蝉脱壳,假死脱身,对你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
“言归正传,朝廷的人什么时候去收金矿啊?”
楚萧寒回着:“等十四公主算好了账,让楚州郡守派人接管就好。
楚州郡守是朝廷新委派的,他的话朝廷信得过。”
“那你催催你那乖巧的儿媳妇,叫她算快一点嘛。”郑婉婉从他手里将最后一粒核桃拿过来,喂进了嘴里。
“这个……好吧,我让管家去帮帮她。”
“叫个人拿个茶罐来,我们炒茶喝。
你啊,把我的话就听进去吧,把你这里处理好了,我还得赶回去陪我儿子呢。”
“好好,你的话我放在心上了,等天明回来,我会和他好好商议的。”
……
轩辕启东东州军营。
夜不群、陆诰和宇文扩骑在战马背上。
扬起鞭子,一声“驾”,马蹄声飞扬,他们进了军营。
军营守将,看见身披紫色大氅的夜不群,顿时便翻身上马,手中捏上了刀。
魏大贤和赵小高分别陪在夜不群左右两边,听到迎面而来的马蹄声,赵小高已经将刀拔了出来捏在了手上。
守将走近一看,才发现来的人里面居然还有老将军。
而且老将军的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半的孩子。
守将登时明白,这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了。
“将军。”守将大声叫着,瞬间热泪盈眶,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匍匐到宇文扩的马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将军,是末将不好,都是末将的错,末将没能保护好少将军。
将军,末将……无颜见您啊。”
守将提着刀的手在颤抖。
他们这三十万大军,就像孤儿一样,秉承着宇文扩立的军规,守在这里不敢动。
楚天明死讯传回军营的那一刻,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举兵攻到京城,为少将军讨要一个说法。
可凤州大军里有人给他们来信了,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影响到大皇子。
不仁不忠不义,日夜折磨着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宇文扩从马背上下来,泪眼婆娑的走到守将跟前,单膝跪在地上将人拉了起来。
“男二又累不轻弹,莫哭了。”宇文扩抬起手,用袖子给守将擦着眼泪。
守将撇着嘴,抬起手用手背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这一刻,像儿子见到了父亲那般,这眼泪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
“将军。”
“将军。”
“我终于见到您了,三十万东州将士,终于又见到您了。”
“将军……”
一声声的将军,叫的宇文扩内心五味杂陈。
他的手握住守将的肩膀,将人揽进了怀里,拍着他的后背。
守将刚才还很坚强,可是此刻,他趴在宇文扩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他说恨不得是自已替少将军死了。
说大小姐被召入宫的那一天,他就该领着兵誓死抵抗的。
“我们去营帐里说吧。”宇文扩提议着。
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这些话也是能当着夜不群的面儿说的吗?
好在夜不群充耳不闻。
一行人进了营帐,其他的守将也被叫来。
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喊着:“末将见过大将军。”
“都起来吧。”宇文扩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他道:“这位是摄政王,他怀中抱着的是大皇子,也就是蕊儿的孩子。”
“大小姐的孩子?”
“都这么大了吗?”
“可惜我们大小姐……”
守将们怕说的多了,又惹得老将军难过,遂赶紧止住了声音。
宇文扩道:“我先如今在北燕,一切都好,让你们记挂了,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将军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倒是过的很惬意。”
“我此番前来,就是想拜托诸位,日后好好辅佐摄政王,好好辅佐大殿下。
还望诸位将军,满足我这小小的请求。”
他说的直白,守将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们同时看向了夜不群,还以为是逼着将军这么说的。
宇文扩又道:“现如今大殿下由摄政王抚养,轩辕和北燕交好……”
宇文扩总觉得自已应该多说些的。
可说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自已对不起这些守将,默默的低了头。
其中一个守将看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