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还没开口,先前服用汤药的小厮,捂着肚子难受起来,一手捂着屁股,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药有问题”,飞也似的往茅厕方向跑。
这下不仅是老军医吓到了,连谢远和赵怀澈也愣住了。
谢远:“阿宝,汤药里究竟是什么?”
门口负责守卫的七八个士兵,都是韩忠义的近卫,听到声音立刻进屋。
“将她抓住,将军有个好歹就地正法!”
眼神警惕盯着祥云,腰间的佩刀眼看着要出鞘。
赵怀澈一把拉过祥云,护在身后,呵斥:“谁敢!”
他人小气场却足,一下子真有些吓住几个近卫。
可毕竟个子在那,加上近卫们护卫将军的忠心,很快刀出了鞘,险些落在赵小公子和祥云脑袋上,还是韩忠平出身制止。
“住手!这位是当今陛下的唯一的儿子,尔等不可放肆!”
此话一出,屋子里一阵寂静后,乌泱泱跪了一群。
几个近卫虽吃惊少年的身份,更多的还是对韩忠平地担忧。
老军医急的像热灶上的蚂蚁:“哎呦,小祖宗你倒是快说啊!怎么回事!”
祥云从赵小公子探出脑袋:“药里有催吐的肉豆蔻和腹泻的巴豆。”
老军医、谢远:“……”
赵怀澈立刻猜到她的用意:“你想将毒用这种方式逼出来,可行吗?”
祥云:“行不行,待会儿就知道了。”
知道刚才被喂下上吐下泻药的韩忠平,没顾得及多思考,肠胃迅速蠕动起来,一时间腹痛难忍。
祥云等人在屋内,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功夫,期间韩忠平去了五次茅厕,吐了三回,到最后吐得终于只剩下胆汁了,终于可以安心坐在茅厕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精疲力尽的韩忠平终于被手下扶了出来,精神是正常了,手脚却更软了。
林老大拉着侄女胳膊,小声道:“韩将军这样子,还是没力气上战场啊!跟先前有何区别?你胆子也太大了,对一城将领下巴豆,嫌小命太长是不是?”
祥云:“这是最立竿见影的法子,其他慢慢调理的方子不适合现下十万火急的情况。”
赵怀澈点头同意:“我看韩将军状态比之前好不少,哪怕还是腿脚松软,至少思路上是清晰的,为将者用兵遣将是关键,并不需要随时上战场杀敌。”
老军医给韩忠义把脉,果真发觉他手脚回温,脸色也逐渐正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将军的毒,好似真的轻了不少!”
果不其然,下一秒,稍作休息的韩忠平恢复一丝力气,冲外头喊道:“准备马车,立刻出发去城门,本将军要督军!”
手下动作很快,一行人快马加鞭,谢远等人送到门口时,只看见车马带起的灰尘了。
天边的朝阳已经升高,将军府门口昨日还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今日万人空巷,安静得都能听到城门处传来的杀敌声。
百姓得知西戎来袭的消息,吓得闭门不出。
说到底,打仗受到伤害最深的,还得是普通百姓。
一旦城池被迫,等待他们的只剩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条路。
一晚上没睡,祥云心里担忧,耐不住困意来袭,哈切打了一半,又有马车停在门口,帘子一掀开,是老军医。
“小林大夫从小学医,胆子大又心细,比我从前教出来的不少学生都强,走,跟老夫一起去城门口救治伤兵去!”
林老大第一个不同意:“不行!我家阿宝还小,城门口情况不明,刀剑无眼,她一个小孩子打打不过,跑跑不了,出了意外谁负责?”
老军医也是一时情急,光顾着欣赏小丫头的医术,忘了她还是个不到四岁的娃娃,自家小孙子在这个年纪,整天只知道吃东西捉猫逗狗,大字都没认识几个呢!
“是我欠考虑了,对不住!”老军医拱了拱手,“前方战事紧急,恕我不能陪各位,先去救治伤员,再会!”
车轱辘子很快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祥云也想去帮帮忙,可身体不允许,被林老大抱回屋子时,已经趴在肩头睡着了。
凤仙帮她解了外衫,脱了鞋子,才去小厨房准备了吃食。
祥云一觉睡到中午,凤仙刚好将饭菜端到屋里。
她扒了口饭,没看到林老大和赵小公子、谢远身影。
一问才知,三人全去了城门口帮忙。
林老大射箭的功夫虽比不上林老三,也是在林老爷子手底下练出来的,本事比军营里普通侍卫差不离,加上他机灵,懂得保护自己,还真让他用箭射杀十好几个西戎兵。
谢远跟韩忠平及其几位将领,一同商议对付敌军的策略。
统计了城内如今的兵力人数,想直接对抗穆达金手上的五万骑兵,胜算并不大。
凉州兵在韩忠平没来前,损失近三千兵卫,来了之后情况略有好转,却依旧有数量不少的战士伤亡。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西戎的突然攻城,将士们根本没时间做提前防御,眼看着准备的大石数量快速消耗,敌军却跟不要命似的往上冲,险些几次差点被对方爬上城墙得逞。
谢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