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花轿高约三米,宽约两米,通体朱红,轿身雕刻着鸳鸯成双的图案,栩栩如生。
轿顶装饰着琉璃瓦,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宫殿。
别说是小孩子看了觉得震撼,就是祥云也愣愣盯了好一会儿。
还没等她钻进去感受一下,郑氏已经出来拎着她回去洗漱就寝了。
翌日,林家鞭炮和唢呐声从早上开始没有停歇过。
林四郎骑着高头大马将花轿迎回来时,周遭的欢呼声最甚。
祥云被林老大扛在肩膀上,就瞧见自家四叔同手同脚将新娘子领进了门。
新娘却扇遮面,吉时拜天地,进了洞房才在众人注视下,移扇露容。
白皙如雪的肌肤,双眸明亮如星,朱唇轻启,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宛若一朵盛放的海棠花、
林四郎看痴了,今日的花弄影比先前几次见到时,美上数倍不止。
喜娘高喊着:“新郎倌呆住了,大伙儿还不赶紧说些吉利话,讨赏赐!”
一轮轮的祝词说下来,每个人手上都被塞了红封。
闹洞房的时候免不了放新婚夫妻一把,意思意思就拉着林四郎出去喝酒去了。
祥云作为滚床童子,不仅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红包,另外还有花弄影单独准备的礼物,一个七彩珐琅首饰盒。
张氏说,那是四婶子嫁妆里拿出来的。
花夫人疼惜女儿,不仅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连彩礼也一同添进嫁妆单子,前两日还特地来林家打了口井,寓意以后在夫家吃喝都是娘家出的钱,腰板子更硬。
林家的流水席摆了三十桌,大多是邻居和林四郎和林老三同僚的家属。
据说花家那边因为花掌院认识的人多,足足摆了一百来桌,那场面盛况空前,气势足以跟王侯贵戚娶亲媲美。
花家就是想让全京都的人瞧瞧,他家女儿不仅有人要,嫁的还是青年才俊。
宴席上,几个月前被外派到州府收集史册的新晋状元郎,正跟同僚推杯换盏。
州府是基层工作,活多待遇还不好,原本落不到他头上,不知怎么的偏偏人选上有他的名字。
好不容易回了京,就听到花家女要出嫁的消息,对方还是那日马球场上跟他起了冲突的林延冬。
他消息闭塞,正跟身旁人询问这几月发生的事,就见掌院端着酒杯过来。
刚要起身,被掌院拍着肩膀按回位置:“怠慢诸位了,小女出嫁,繁琐之事太多,不周到的地方海涵一二。”
谁敢说他的不是,个个举杯说尽吉利话,连带着往日不太看得上眼的林四郎也猛夸赞一番。
小小九品编修娶了翰林院掌院的女儿,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在座的不知多少人嫉妒得咬碎后槽牙。
前些日子,不知谁将花掌院跟林四郎谈话内容传出去,那些还打算看林家好戏的彻底没了话。
花家三姑娘若真的名节尽毁,被人坏了身子,林家怎么可能乐意求娶,花掌院又哪有脸将女儿硬塞给人家。
尤其是苏状元郎,更后悔晚了一步。
早知道他去求娶花家姑娘,他家如今的门第可比林家高多了。
却不知那日他调侃花弄影的话,早传到花掌院耳中。
苏状元郎:“掌院大喜,能娶到令千金,是林编修的福气。”
一旁的探花扯了扯他的衣摆:“林延秋两月前,已经被任命为翰林院庶吉士,正七品。”
苏状元心里翻江倒海,他堂堂新科状元,不过才七品,林延冬当初跟他差了一个榜单呢。
这里面没有溜须拍马,讨好卖乖走后门的嫌疑,他打死都不信。
状元郎好不容易控制好五官,没有流露出狰狞的面色,就听到花掌院靠近他耳侧发出的声音。
“马球会上我本属意你的,奈何苏状元心高气傲,瞧不上花家女儿。不过也好,老天有眼,小女终是觅得佳婿,就是不知状元郎下一次会被外派到哪里当差。”
苏状元听着这明晃晃的报复,后背汗毛直立。
一下子想起那日在球场上,他口无遮拦地几句话,定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花家人耳中。
是谁?林延冬?
苏状元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花掌院不会喜欢嚼舌根的人。
那当时场上只剩下探花郎。
对,一定是探花郎,他一旦被掌院针对,同批进翰林院的进士中,探花郎晋升的挡路石便没了。
花掌院操劳一天回房休息时,花夫人告诉他两个消息。
一是林家那边进展顺利,新姑爷有几个哥哥帮忙挡酒,进新房时是竖着进的,没喝醉,今晚闺女应该受不了罪。
二是离开花府后,苏状元和探花郎不知为何动起手来,两个脸上落下深浅不一的伤疤,怕是有段日子不能见人。
翌日,新媳妇给婆婆递茶,场面也是和和美美。
林老太不喜欢在媳妇面前拿乔,给了个大红包跟一对碧玉镯子,一家子一起吃了顿早膳,就让花弄影回屋休息去了。
林四郎有三天婚假,今日的任务就是领着媳妇熟悉自家院子和下人。
林家人口简单,人员也不多,没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