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笔直跪在地上,白日里也穿了一身黑衣。
林老太朝她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阿九不明所以,往前两步,打算重新跪在林老太脚边。
却被搀着胳膊拉到一旁的坐榻上。
林老太皱眉:“太瘦了点,身上的衣服也不敞亮,家里人多事忙,把你忘了。”
阿九惶恐道:“没有老夫人,秋冬分衣裳的时候,大夫人给了我两套崭新的袄子,只是颜色亮了些……”不适合她这种藏在暗处的人。
林老太:“你的年岁,正适合穿花红柳绿的颜色,亮些人才精神呢!”
她想到什么,又道:“我知晓你们的规矩,打小训练就是为了日后护卫主家的安全,小殿下对阿宝的一番心意,老婆子清楚。
可她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少危险,你以后不用躲在暗处提防,直接跟金蕊一样,当阿宝的贴身丫鬟就行。”
祥云眼睛一亮,她也有这个想法:“阿奶,我还想让阿九教我点防身的功夫。”
林老太摇摇头:“学武累着呢,你还嫌平日里事情不够多啊?有阿九保护你还不够吗?”
“有人保护当然好,可孙女觉得打铁还需自身硬,万一以后有阿九顾不到的地方,我也能有自救的本事。”
阿九忙道:“只要奴婢活着一日,绝不会让小姐置身于危险中。”
金蕊跟着附和:“奴婢也是,奴婢拼死也会保护小姐的!”
祥云笑了:“就你细胳膊细腿的,危险来了,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
金蕊捏了捏胳膊,在林家半年多,虽养了不少肉,人也长高了,总体还是弱柳扶风的,跟一旁阿九那种锻炼出来的瘦不一样。
就像屠夫案板上的肉,阿九是精瘦看不到一丝肥膘的瘦肉,她是后蹄上骨头多肉少的蹄膀肉,祥云则是肥瘦相间的猪五花,白白胖胖,白里透红,让人看了流口水……
金蕊小声嗫嚅:“奴婢跟您一起学。”
祥云求之不得,有个练武搭子,学起来更有干劲。
阿九更无所谓,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她愁的是,习武太苦了,万一两小丫头累哭了,她该怎么哄。
林老太见孙女似是早就有此打算,笑叹了口气:“罢了,想学就学吧,只一点,若是觉得辛苦,放手撂开就是,家里还有你二哥呢,他定是乐意给你当护卫的。”
翌日,天吉听说祥云身边来了个会功夫的丫头,连早食都没顾上。
过了垂花门,进了院,先看见一个身量高挑纤细的背影,双手覆在身后,腰杆挺直,正目光炯炯望着眼前蹲马步的两个萝卜丁。
“马步能锻炼习武者的协调性和腿部力量,基础打得好,培养出耐力,才能在日后招式的练习中更加顺利。”
“金蕊,你呼吸不对,深吸慢呼,吸轻呼重,吸气时气息下沉,呼气时气息上升,形成上下循环……”
“小姐,你的姿势又乱了,膝盖弯曲,重心下沉,不能含胸驼背……”
天吉心想,教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动作间已经蹑手蹑脚往身影后方走去,手刚探出去,还没碰到那人一根头发丝,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拉着他的胳膊往前拽。
一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人身子腾空。
若不是天吉反应快,稳住下盘,早被丢到七八丈开外。
踉跄几下站稳:“好灵敏的耳朵,我脚下动作这么轻,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九没说话,祥云先开口,趁机松泛了下胳膊腿。
“二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在阿九眼里不够看的。”
天吉不高兴了:“什么三脚猫?我的枪法可是贵叔教的。”
祥云拉着金蕊坐在廊下台阶上,互相捏着酸软的小腿肚。
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气的天吉当场要找阿九比画比画。
“来,我们过过招,别说我欺负你个小姑娘,让你两招!”
阿九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天吉:“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瞧不起谁呢?”
眼前少女岁数没比他大多少,他也习武有几年功夫了,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以后还怎么上战场杀敌建功?
想着,掌风已经朝阿九招呼去。
哪知道,别说是碰到阿九的衣袖,天吉双拳连人家一只手都没打过,自个儿手忙脚乱东奔西走,阿九站在原地连步子都没挪动半下。
最后,天吉坐在地上喘粗气:“不打了不打了,没吃早饭,没力气。”
阿九点评道:“再吃十年早饭,也不是我的对手。”
天吉:……
祥云和金蕊笑得前仰后合,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酒楼那边郑氏传来消息,让祥云中午到她那儿用饭。
自家酒楼开业后,祥云来的次数不多,更多时间放在林老太医馆那边。
但酒楼在京都的名气,却跟一阵风般,迅速散播开。
原因很简单,京都百姓,时隔十年时间,终于又在这块地方尝到当年名满天下的锦衣玉食楼的手艺。
关于祥云酒楼东家的来历,从开业那天起,成